下午回去,凌易与凌旭坐在阳台上面说话。
凌易问他:“把你妈送走了?”
凌旭嘴里叼着烟点点头。
因为家里有个小孩子,兄弟两个抽烟都爱到阳台上来抽。不过幸好烟瘾都不大,只是凌旭每次看到凌易出来抽烟,就会被勾得有些心痒痒的,忍不住跟着出来蹭上一根。
现在他就蹲在阳台的躺椅上,一边跟凌易说话,一边慢慢享受那根烟。
“怎么样?”凌易接着问他。
凌旭摇摇头,“没怎么样,随她喜欢吧,反正我管不着。”
说是这么说,凌易知道凌旭还是会担心的,他说道:“有需要帮助的就告诉我。”
凌旭说:“知道了。”
晚上凌易吃完晚饭了说要出门一趟。
凌旭很奇怪,追着他问:“这么晚了去哪里啊?”
凌易都站在门口换鞋子了,停下来说道:“去和朋友喝酒。”
凌旭说道:“你胃不是还没好吗?”
凌易看着他,默叹一口气,问道:“你是想跟着去吗?”
凌旭笑了一下,他确实有点想跟着去。
凌易说:“你去了天天怎么办?能带天天去酒吧?”
凌旭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今晚不可能跟去了,有些失望,对凌易挥挥手说道:“早去早回啊。”
凌易一摆手,“走了。”
他是约了潘文绍出来见面。下午他回去还没和潘文绍联络,潘文绍已经两个电话打过来,追着喊他晚上出去喝酒。
他知道潘文绍的好奇心已经爆棚,快要压抑不住了。
很多话凌易没有办法对别人说。他从小就是个内敛的人,小时候他曾经听到阿姨偷偷跟他爸说,觉得他深沉,那时候他才不过刚上初中。
可能虽然有个后妈,但是凌易依然把自己定义为单亲家庭的孩子,跟同样年纪的孩子相比,他更加成熟,也更加敏感。
这一点其实天天有些像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都认为天天长得像他,可是凌易却一直觉得天天的性格跟他小时候很相像。这使得他忍不住想要多疼爱天天一些,同时对天天的感情也更加复杂。
而潘文绍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少一些顾忌将自己的心事说出口的人,那些难以启口的心底的秘密。
他们没有去gay吧。
潘文绍倒是不在意,可是凌易并不愿意去。他现在事业越来越好,常常出现在报纸杂志上面,甚至是本地的电视新闻,他不愿意以后给机会让别人对他指指点点。
他们见面的地方酒吧潘文绍也算半个老板,留一个小包间,两个人清清静静。
潘文绍很大方,一见到凌易就说今天他请客,顺手帮他把酒给倒上了。
凌易说道:“怎么?急着逼我酒后吐真言啊?”
潘文绍一手搭上他肩膀,“凌旭怎么回来了?他不是说再也不要见你吗?”
凌易的表情瞬间有些黯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潘文绍一脸狐疑,“什么个意思?”
凌易抬起手臂挥开他的手,“离我远点儿,你的香水味儿太重了。”
潘文绍是个很奇特的人,他喜欢粉色的东西,行为举止总是带着些娘气,可是他跟人上床,从来不肯在下面,是个彻头彻尾的1。
听到凌易嫌弃自己的香水味,潘文绍立即跟他拉开距离,说道:“别管这个啊,你告诉我他怎么叫不记得了?”
凌易先是喝了一口酒,然后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最后叹一口气说:“从高二之后的事情全部不记得了,他连他儿子是跟谁生的都不知道。”
潘文绍夸张地捂住嘴,“这么戏剧性?”
凌易没有回应他这句话。
倒是潘文绍想了一会儿,突然挪过去抱住凌易的肩膀,说道:“操!凌易,机会啊!”
凌易冷笑一声,“什么机会?”
潘文绍说:“他不记得了,就是说他不恨你了,你把握机会把他搞定啊。”
凌易没有说话,他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沉默地抽着烟。他当然懂得潘文绍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却并不敢肯定这对他来说是不是真的是个机会。
甚至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为六年前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其实他对凌旭撒谎了,六年前凌旭回来那次,他们是见过面的。
高三那年,凌旭跟着他妈妈搬走,之后他们两个是一直有联系的。
刚开始凌旭心情很低落,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和凌易打电话,后来他告诉凌易他决定不参加高考,他要去当兵,之后联系才慢慢变少。
对于凌旭去当兵这件事情,凌易一开始也是劝阻的,可是那时候凌旭跟他父母拧上了,非走不可,最后谁也没能劝住,他去当了义务兵。
两年义务兵之后,凌旭升任士官在部队里面继续待了下去。这期间他们联系越来越少,因为凌旭没有手机,除了凌旭主动给凌易打电话,凌易根本没办法联络到他。
后来是有一天凌易打电话到部队,告诉凌旭:爸爸病危。
到现在凌易都还记得当时见到凌旭时候的情形。
凌旭黑了瘦了,整个人一下子显得挺拔起来,他提着行李出现在凌易面前,轻轻喊了一声:“哥。”
但是这声哥在凌易听来,显得克制而疏远,让凌易突然意识到,那个他以为会永远长不大的弟弟终于还是长大了。
凌易当时站在原地没有动,还是凌旭上前来拥抱了他一下,说道:“哥,我好想你。”
好想?
凌易对凌旭那些浓厚的情感,又岂止是好想两个字就可以总结得完整的?
他喜欢凌旭,他自己都记不清楚这种情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萌发的了。凌易是个性格有些冷淡的人,阿姨嫁过来那么多年,对他来说也始终是阿姨,而并不是妈妈。他对于自己的感情总是相对的封闭,从来不会轻易对一个人动真感情。
可偏偏这样的一个人,一旦动了真感情,才发现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收回的。
有时候默默守候,默默期盼,却连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已经不清楚了。
当时凌旭抱着他说想他,他也缓缓抬起手摸了一下凌旭的头,说:“长大了。”
凌易大学毕业之后没有出去工作,而是回来帮爸爸打理悦购的生意。爸爸这些年身体一直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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