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
白山亭的剑架在了他脖子上,一手攥住谭藻的手腕,把着他的脉门。
他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谭藻因为那森森剑气瑟缩了一下,仍是不改口,“前辈硬要觉得我是谭藻,那我也没有办法。”
白山亭的内力输进了谭藻的身体,沿着他的经脉游走,没有中毒,也没有被压制的迹象,空空如也,就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说是了无痕迹的蛊虫?
白山亭皱着眉,“我自然觉得,你就是我小师弟,却不知道,什么样的威胁让你连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敢。难道说,连我也护不住你?”他本以为是魔教余孽威胁了师弟,是以想借机试探,但似乎并非如此。
谭藻心中酸楚,他目光偏移,看着墓碑上贺灵则的名字,忽而脑海中闪过什么,喃喃道:“你不是要给我一剑么,来吧,试试我究竟是人是鬼……”
白山亭松开他的手,举着剑,“那么——”
“嘶。”
一声细微到他们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响起,白山亭敏锐的半途扭转剑势,劈向一旁!
他其实并未看清楚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但一剑劈下去了,方才看见,竟是一条五彩斑斓的长蛇!那蛇也不知是何时游到他身侧,竟无人发现。
长蛇被一剑斩成两段,却并未死透,扭了几下,反而化作两条蛇,冲着白山亭跃跃欲试。
谭藻看见这手法,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当下脸色就白了几分。
“蛊?”白山亭低语,“魔教余孽竟是驻扎在此处?”
他说完又有些不信,阮凤章他们既然一直在查魔教余孽的下落,小鸾山及附近他不可能没有查过,如果是魔教的人是藏在这里,怎么会半点痕迹不露。再看阮凤章三人也一脸惊讶,便知道他们也不知此处有魔教余孽了,甚至是非常放心,毫无防备的上山。
谭藻往后缩了缩,抵在墓碑上。
白山亭看了他一眼,忽而偏头,看向山顶。
他们所在的地方,其实就接近山顶,但还有一段距离。
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山顶。他是从山的另一边上来的,他的头渐渐露出来,然后是身体。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踉跄,好在并未摔倒,身上*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脸色白得不像话,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谭藻看着他,呼吸几乎停止了。
“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那个歪歪斜斜走着路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步伐一顿,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随着他的行走,四周响起了蛇虫行走的声音,是很多的蛇虫活动的声音,窸窸窣窣。但是除了那条蛊蛇,他们全然看不到其他蛇虫的声音,而且这些声音一下仿佛远在天边,一下又像近在耳边,十分诡异。
白山亭迅速将阮凤章三人的穴道解开,接着横剑于胸,挡在了谭藻面前,将他遮住。
那个人看见他将谭藻挡住,呼吸变急促了一些,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
白山亭眼神不善,“贺灵则?”
贺灵则回以一抹冷漠的笑容,伸手一掌印在白山亭身上,白山亭竟然连反应的机会也没有。他看见了贺灵则的动作,那么缓慢,但他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是什么时候,他已经中了蛊?!
到此时,贺灵则便已站在了谭藻身旁,他扶着自己的墓碑挨着谭藻坐了下来,深深地看着他。
谭藻也看着他,眼中再也没有其他人。
阮凤章三人扶住脸色开始发青的白山亭,一时全然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毫无防备,会在此处遇到贺灵则,更没想到,贺灵则的蛊术如此奇诡。
还有与他对视着的谭藻……
阮凤章看着再也插不下第三个人的二人,只觉浑身冰凉。
“教主……”谭藻眼中含着泪,抬起了手臂。
贺灵则也回以他一个深情的拥抱。
下一刻,谭藻拔出了自己那柄普通的长剑,就着这个拥抱,一剑穿胸,捅进贺灵则肺腑之中!
这是他的第二次生命中,首次出剑,动作流畅自然,因为早已随着千万次的练习,印刻在他脑海中,即便没有了内力,这平淡无奇却难以避开的一剑也顺顺当当穿过了贺灵则的身体。
谭藻看着表情瞬间凝固的贺灵则,漠然道:“对不起,骗了你那么久。”
刹那间,四周虫鸣声无比尖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