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情况下度过自己十岁生日的。
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十岁生日甚至应该算是人生中最纯洁美好的一天。二十岁,她即将面对世俗的**贪欲和生活的磨难;三十岁,她可能已为人妇,不得不去承受家庭的重担,每天纠结于柴米油盐;四十岁,对一个女人来说,一切美丽都已经成为昨日黄花;五十岁,女人的最后一点特性也已经湮没。
这些年来,小若晴被寄养在八达岭脚下的一座寄宿制贵族学校里。这座学校规模很小,没有多少学生,甚至连正规的教师也没有几个,这些孩子在这里,与其说是学习知识,更多地只不过是在维持生命。
但这里依然非常地“贵族”,孩子们学习古典文学、欣赏古典音乐,每天学习莎士比亚、苏格拉底,听着莫扎特、柴可夫斯基,欣赏米开朗琪罗、拉斐尔。一切学习都以“高冷”为中心,培养孩子们以“贵族”特有的调侃戏谑、漠不关心的态度看待一切事物。
在这样的环境影响下,小若晴和她的同学们之间的感情都很淡薄,他们都是孤独的孩子,父母因为各种各样说不出口、见不得光的原因把他们送到这里,使他们对身世讳莫如深,相互之间建立了隔离的高墙,对外他们也没有任何交往,他们就像是遥远星球上被遗弃的花朵,独自绽放、暗自枯萎。
小若晴对十岁生日还是充满憧憬的。
一个月以前,她就开始暗暗计算着生日倒计时的时间。虽然已经孤独地生活了十年,但她仍然在心底深藏着对美好的期许。
这一天,她醒得很早,刚一睁开眼,她甚至来不及换掉睡衣,就爬下床,跑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动作虽然轻微,但还是引起了旁边几个尚在睡眠的同学不满地嘟囔。
天空并没有什么特别,不是很晴朗,也没有下雨。周围还是阴冷得如同往常一样。小若晴有些失望地回到床边,故意拖沓地开始穿衣服,她多么希望在她挂在床头的袜子里或是小夹袄里藏着一件礼物,她并不在乎是什么,一个芭比娃娃或是一把塑料梳子都足以让她的这个生日与众不同,但什么也没有。
这一天,连早餐都与平常一样,一份玉米粥和两个煎鸡蛋,口味没有什么不同,样子也和昨天几乎一模一样。她的整个上午都在学习莎士比亚的《威尼斯商人》——这是昨天没有完成的课程,中午食堂似乎也在和自己作对,电视里播放的《猫和老鼠》的剧集居然和昨天重复,下午学习塞缪尔?贝克特的《等待戈多》——这是一个星期前就计划好的内容。
下午下课后,小若晴从教务主任那里领到了一个小蛋糕——这是意料之中的,每一个在这里的孩子在登记生日的这一天都会领到自己的一个小蛋糕。
只有蛋糕,没有蜡烛。
他们不会在乎蜡烛的意义。他们更不会懂得,没有蜡烛,蛋糕就只是蛋糕。
小若晴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小若晴没有去和别人诉苦,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没有人会在乎她的痛苦。就像没有人会在乎她穿了多少衣服、吃了多少食物一样。
这里的工作人员对他们只有义务,没有责任。
她独自一人站在窗台前,看着满天的繁星。这里已经处于荒僻的山区,城市的灯火辉煌丝毫没能遮蔽这里灿烂的群星,小若晴遐想着在今天的最后一刻之前,天上会不会坠落一颗星星,给自己带来惊喜。
但遐想终归只是遐想。当时钟走过12点,小若晴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伏在泪水浸湿的枕头上进入了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