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留给了久别的何小白。
何小白默默上前,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默默地烧了三刀白纸。起身点燃了三炷香,三鞠躬后,上到了香炉。
这一刻,纵有千言万语,他也无从说起,唯有以沉默代替。
拜过了父母,何小白开始参观故居,里面的陈设一切如故,丝毫没有改变。就连他卧室阳台摆放的那一只旧军用铁箱,何小洁也按原来的位置摆放回去,只是它已是一个空箱子,里面的秘密已掏光。
“谢谢你,小洁,想不到你这么有心。”何小白见老房子一切如旧,对身边的何小洁生出一份深深的愧疚。
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换来的却是不断的指责排斥,甚至人格侮辱。扪心自问,他的确做得有些过分。
“哥,都是自家人,客气啥勒。”何小洁见他如此说,反而有些不自在。
“小洁,哥对你太过分了,对不起。”何小白目光转向窗外,小声嘟囔了一句。
“哥,我想了一晚上,你是对的。我们虽然血脉不同,但我们是同姓,都是何家人。你叫何小白,我叫何小洁,听名字就是一对亲生兄妹。
就冲着这两个名字,咱们就不能合到一起。何小白,何小洁结婚成家,会成为全世界的一个大新闻,大笑话。
我们生活在世俗的世界,乱lun两个字杀伤力太大,我们根本承受不起。”何小洁情绪也变得凄婉,幽幽说着,眼里又泛出了泪光。
“嗯,我们家小洁长大了。”何小白缓缓回头,轻轻的摸了一下何小洁低垂的头顶。
“哥,我想过了,我这辈子不嫁人。一直守着你,还有大伯大妈。”何小洁禁不起夸,态度立刻又变得倔强执着。
“小洁,别那么傻,哥不能耽误了你。”何小白面对她的执着,束手无策,只能做出一个无意义的劝诫。
“哥,昨晚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也听懂了。
哥是天上的天煞孤星,命里注定孤独一生。小洁愿意一直陪着哥,守望着一颗孤星,直到走到孤独的尽头。”何小洁低着头,语气更加执着深沉。
何小白无言以对,两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就在尴尬一刻,有人开启了门锁,推门进入了客厅。何小白顺着声音看过去,立刻目瞪口呆,开门进来的竟然是李阿姨。
“少爷,你回来了?”李阿姨见到何小白,也有些慌乱,紧张地问候一句,便躲闪着匆匆进了何小白父母生前的卧室。
显然面对何小白,她心中有愧,不敢再次正面面对。
“哦,你走之后,李阿姨上公司找过你两次。我觉得她挺可怜的,就自作主张,雇佣她替你每天收拾老房子,给大伯大妈上一炷香。”何小洁见气氛不对,立刻主动交代了事情原委,化解了眼前的尴尬。
“小洁,你车里等我。我有些事情,要跟李阿姨单独了解一下。”何小白找借口支开何小洁,他要单独跟李阿姨谈谈。
何小洁乖巧地答应一声,独自开门离开。
“阿姨,昨天我在路上看到了你,你一个人干几份工,太辛苦了。你年纪也大了,不该过得这么累。”何小白走进爸妈生前的卧室,对着正在收拾窗帘的李阿姨背影,耐心的规劝道。
“谢谢少爷关心,少爷是好人。我这样过挺开心的,不累。”李阿姨埋头忙碌着,目光尽量躲避着何小白。
“李阿姨,你曾经提起过,年轻时有人伤害过你。这个人长得跟我爸一模一样,你说的这个人其实就是我爸,对吗?”何小白正颜厉色,突然提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不是,没有的事,老爷也是好人。”李阿姨停止了忙碌,一双眼睛惶恐的看着何小白。
“李阿姨,你怎么突然喊我少爷,还称呼我爸为老爷。这究竟怎么回事?”何小白觉得李阿姨的称呼怪怪的,便多问了一句。
“婆婆说,不管朝代如何更替,做下人一定要守本分。见到以前的雇主老爷,要叫老爷,见到以前的少爷,就要叫少爷。
就算时代变了,尊卑之分不能变,祖辈的东西一定要世代传承。”李阿姨眼神有些恍惚迷离,似乎在胡言乱语。
“婆婆是谁?”何小白上前一步,厉声喝问。
“她。。。她是在梦里教我的,在我住院治疗的时候,她常常托梦给我。”李阿姨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瞳孔深处隐约了一个佝偻的身影。
“婆婆是谁?”何小白再上一步,双手扣住她双肩,目光直逼她痴迷的眼神。
“是我!”耳边一声回应,一张笑眯眯的婆婆脸,在何小白面前一闪,渐渐遁入了李阿姨痴迷的瞳孔深处。
何小白惊得倒退几步,差一点跌坐在地。
李阿姨全身一个冷战,仿佛噩梦惊醒,原地愣了一下。立刻匆匆转身,遁入了主卧洗手间,慌乱中拿起一块毛巾,开始擦拭陈旧的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