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轻易接女生送过来的东西了,虽然并不是担心西门会多想,而是既然心有所属就不该让别人在留有念想。
见杜夏希迟迟都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女孩显得有点尴尬,又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一条围巾。
那围巾杜夏希是认得的,因为那根本就是她自己的东西,杜夏希这才回想起来,原来她是前几个月抢救过的一个癌症患者的女儿,那天见她一个人躲在门口哭,安慰她的时候就把这围巾给她戴上了。
“我想起来了,你是叫娟子是吧?”杜夏希笑着接过那被叠的整齐的围巾,但那信封却没有去接,“你爸爸怎么样了?”她记得娟子的父亲应该是住在本院的。
“在这里住院没多久就走了。”娟子的眼眶有些湿,但她还是努力的笑着,“已经有几个月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杜夏希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看起来很坚强的女孩,“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娟子笑着摇头,“杜医生已经帮了我们家够多的了。”她将那个信封强塞到杜夏希的口袋里,“这是上次杜医生替我爸付的医药费,如果不是姑姑细心,我们都不知道这突然多出来的钱是哪里来的呢。”
杜夏希想要把钱给她,却被按住了手,“杜医生你真的是个好人,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才好,这个钱是我该还的,你就别拒绝了。”
杜夏希觉得她可能不想自己是可怜她才这样的,是该顾及到对方的自尊心的,于是将钱收下。
“医生呢!?这人都在这等了多久了!怎么还排不到手术啊?”走廊另一边的抢救室门口,刚才的那帮家属又闹了起来。
“打扰到你工作了真是对不起,杜医生快去忙吧,我走了。”临走时女孩还笑着冲杜夏希摆手,“谢谢你。”
杜夏希来不及感怀,又赶忙去抢救室里查看情况,那男孩一直嚷着疼,不停的动,一会想要起身一会又要躺下,护士怎么劝都没有用。
因为他的动作,伤口处不停的向外流着血,血压和心跳等数值都变得危险起来,如果再这样折腾下去,不仅没办法进行手术,可能这手就真的保不住了。
家属不断的催促着要赶快安排手术,那男孩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虽然杜夏希竭力向家属说明手术推迟的原因,但这种时候,焦急的家属们往往失去了判断力和耐心,他们不看、不听、不思考。
男孩的叔叔拽着杜夏希的胳膊,因为常年体力劳动的原因,手劲特别的大,捏的杜夏希疼出了汗,“请你放手!”
“我们都等了一两个小时了!怎么还不给手术!你看这血都淌了多少了?!敢情这不是你的亲人,不是你的手!别说这手保不保得住,人都要死了!”庄稼汉语气特别的冲,继续紧逼着说道,“刚才我听护士说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可你们就是硬挺着不让我们孩子去,是不是别人给的红包多,你们就给安排插队啊!”
杜夏希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他们是看到刚才娟子还钱那一幕,误会了,“刚才那个并不是给我红包,如果你们想知道其中的故事,过后我会跟你们讲。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让孩子平静下来,血压和心跳都平稳了才能手术,这些都是为了患者的生命安全考虑,你们再这么闹下去才是真正毁了他的前程要了他的命。”
杜夏希的一番话起了作用,吵嚷声逐渐减弱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她,“人与人之间还是需要一些信任与配合的,我作为医生,和你们一样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出院,而这就是我站在这里的原因。”
杜夏希毫不示弱的直视着他们,终于,他们当中明理的人站出来出声道,“都围着医生有什么用,医生会救人,你们又不会!瞎添乱。”
一群人分开了一个空位,杜夏希径直往抢救室里走去,暗自松了一口气,希望接下来外面的这帮人能安分下来,别再出乱子,她现在还要帮着安抚那情绪躁动的男孩,再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男孩因为失血,脸色蜡黄,嘴唇几乎没有了颜色,护士在一边忙着给他的伤口止血,他的母亲站在一边握着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哭成了一个泪人。
杜夏希开始认真的向她们讲起接下来关于手术的事情,声音坚定而温暖,目光是那样的专注,看着如此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去相信她,她的努力是能被感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