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去了秦贵妃那里。”女官在楚皇后的耳边低声说。
“嗯,知道了。”楚皇后微微抬手,女官低头退了下去。
宫女过来为她取下头上的发簪,小心的解开头发,细细的梳理着。
楚皇后拿起一支凤钗在手里把玩着,凤钗火红的尾羽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细看可以发现,这是用细碎的红宝石黏在金片上,再打制成尾羽的模样,至于翎眼却是用猫眼石镶嵌,这凤钗是由京城福满银楼献上图纸,造办处的顶级工匠打造,每一处都做得十分逼真细致。
凤钗在保养得当的手指间转了几个圈,一个年老的宫人在旁边见楚皇后并不象是在为皇上去了秦贵妃那里不满,上前打趣道:“造办处送的这批首饰可真漂亮,娘娘是没看见,前几日您戴了这凤钗之后,那些个嫔妃眼都绿了,尤其是那个蔡嫔,眼珠子里都快伸出手来了。”这老宫人是楚皇后当年的陪嫁丫鬟,一直跟随在楚皇后身边,说是奴婢其实和姐妹也没什么区别,别人不敢说的话她可没什么顾忌。
楚皇后听她说得有趣,不由的又多了几分笑意,笑道:“促狭。”
老宫人也不在意,笑着说:“要我说,还是太子妃心思巧,这么漂亮的首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我可听说,现在京城里的夫人们,谁要是没几件福满银楼的的首饰,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了。”
楚皇后没说话,闭上眼睛,让宫女为她按摩着肩膀。
蔺秋去北陌县之前,把雁归山田庄和福满银楼的账簿又交回楚皇后手上,看着账簿上每月上升的收入,楚皇后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已近十一月份,往年这时候田庄已经把最后的农作物卖掉,开始坐吃山空了,可是现在鸡蛋、鸭蛋、蔬菜的收入每月不断。另外田庄里根据蔺秋走之前写的计划,起了十几个暖棚,虽然明瓦又贵还费工时,可是冬天里新鲜蔬菜的价格是平时的十倍还多,一个冬天就能赚回来了。而且田庄里还开始养猪、养羊,明年田庄的收入怕要翻上十倍不止了。
耕地的面积也扩大了一倍还多,从最早的不足千亩到现在的两千多亩,平地几乎已经开垦完了,现在已经开始修建第一批梯田,等全部修完,怕不有五千多亩地。虽然一开始人手不足,可是蔺秋为庄客的孩子请了先生,免费教他们读书,这项举措居然吸引了大量的人手,现在庄客已经超过七百人了。
而福满银楼的生意就更是兴旺得吓人,甚至有大臣在朝堂之上提起福满银楼,起因是有一个富户的妻子,疯狂的爱上了福满银楼的各种首饰,为了购买福满银楼的首饰,不仅花光了自家库里的银钱,竟然还偷偷的把家中的田地卖了,活活气死了她守寡多年的婆婆。大臣认为,象这种奢华之物迷惑人心,理应被禁止。
且不说梁洪烈如何处理此事,只这一件事就能说明福满银楼的首饰有多受欢迎,现在官宦们的太太聚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福满银楼又出了什么新的首饰。
虽然旁边的那几家银楼也在极力模仿,可是福满银楼的品牌效应已经出来了,除了一些小门小户的女子贪图便宜,大部分人宁愿到福满银楼去购买“正牌”的首饰,免得跟不上潮流被人笑话。
可是相比之下,內帑别的生意就实在是差强人意,酒楼、布庄、药店……几乎所有的生意都在亏钱,幸好有张德儿等几个管事竭力挽救,亏的到不算多,又有田庄和银楼的帮补,今年的內帑盈余,京城一带基本和往年持平。
“要不要把太子妃召回管理內帑生意呢?”这个念头在楚皇后的脑海里转了几转,终于作罢,还是等几年太子回宫再说吧。
然而让楚皇后没想到的是,仅仅两天之后,太子失踪的消息就传到了她的耳里。
楚皇后在晨省的时候当场晕倒,蔡嫔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而秦贵妃的眼里则闪过一丝懊恼,这个控制不住嘴巴的贱婢,让她等消息传到之后再在皇后面前提及,她居然提前说出来了。
听闻皇后晕倒,梁洪烈下朝后赶到坤宁宫,只见坤宁宫的门口站满了脸色古怪的御医,他不由的慌了手脚,也不待细问急急忙忙的向里走,甚至被门槛绊了一下。
“紫娴,紫娴,你怎么样了?”梁洪烈心下惊慌,口中不由自主的喊出了楚皇后的闺名,近三十年的相伴,他早已经离不开自己的结发妻子,后宫的美人再多,都只是大梁国皇帝的妃子,而楚皇后却是他梁洪烈的妻子,即使他是个食不果腹的破落户,也对他不离不弃的妻子。
楚皇后脸色苍白而躺在床上,脸上满是泪痕,她一把握住梁洪烈的手,泣声道:“皇上,熙儿是不是失踪了?”
梁洪烈一愣没有说话,到不是他不知道,事实上早朝之前他刚刚收到了蔺敛的密奏,而且早朝之上他并没有说出此事,皇后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个消息的。
见梁洪烈不说话,楚皇后脸色一白又晕了过去。
“御医,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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