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秋是在被人群冲散的那一瞬间,被人用迷药迷倒,立刻就运送出城,走了没多远他被人抱下车,躲在路边的林子里,等追兵过去之后,换了一辆车之后,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连续几天,蔺秋每天能被唤醒两次,吃饭和处理一些个人问题,只是那迷药十分厉害,即使被唤醒了却全身无力,只能缓步慢走和做一些最轻微的动作,而且竟然不能出声说话。
不过蔺秋也没有尝试呼救,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可是车外只有寒风刮过的声音,明显是在野外无人处,而且旁边看守他的人身上都配着刀剑,如果他呼救,不等有人来救他,他很可能已经命丧黄泉了。
那几个人也完全不和蔺秋说话,每次唤醒他,就为他送上饭菜,等他吃完就在车厢里放上恭桶给他如厕,然后用迷药让他继续昏睡,根本不给他离开车厢的机会。
如此走了大约十日,期间他们又换了两次马车,到了一处群山环绕的山庄里,这才给蔺秋解了迷药。
这山庄依山势而建,分为上下两层,每一层各有造型不同的亭台楼阁,两层之间还有一个占地极大的花园,虽然现在是冬天,花园里一片的萧条景色,可只那湖心亭下的玲珑巨石,明显是从山外运来的,也不知道当初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运到这山里来。
蔺秋在花园里慢慢的走着,这里虽然也下着雪,可是却几乎感觉不到风,天空中的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那感觉和北疆凛冽的风雪完全不同,到有些像是南方缠绵的春季细雨。
两个嬷嬷跟在蔺秋的身后,这是专门过来伺候他的。
蔺秋来到这里已有三日,因为一直在车上昏睡,他休息了三天才能正常走动。
这里的主人虽然没有见蔺秋,可是也不曾亏待了他,不管是房间里的陈设,还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衣服、服饰,一日三餐所用的膳食,都是极尽奢华,知道以前服侍他的是几个嬷嬷,所以专门派了几个相貌端正、手脚便利的嬷嬷前来伺候他,可说是样样都考虑得极为周全。
甚至连他今天出来散步所披的披风,都是用白熊皮做的。要知道,这白熊只有极北之地才有,蔺秋以前的那件白熊皮是他二哥专门穿过草原,去极北之地猎得的,如果在京城里,那可是万两黄金也买不来的。
转过一处造型奇特的假山,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火红的梅花在雪中傲然绽放。一个外表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棵梅花树下,似乎正在思考什么,大约是听到蔺秋他们的脚步声,扭过头来,对着蔺秋微微一笑。
蔺秋视而不见,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经过。
那男人脸上一僵,他故意安排在花园见面,就是想打破僵局,谁知道这太子妃居然像没看见他一般,心中虽然懊恼,却不得不开口道:“太子妃,且慢行。”
蔺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那个男人。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一双漆黑剔透的眸子里仿佛在涌动着什么,事实上他的心里也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让他感觉到胸口里似乎在烧着一团火。
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蔺秋白皙的面颊上显出淡淡的红晕,这反而让他显得更加年幼娇弱,那男人看得几乎呆了,虽然他一直在说“太子妃是个妖怪”,可是见到本人才知道,他当初说错,这太子妃不是妖怪,而应该说他是妖精,否则为何明明相貌只是个清秀的少年,却有着如此的风情。
没错,这男人正是贺家当代家主的嫡长子,贺家书院的掌权人,贺骅。
贺骅原本想利用流言让皇上厌弃蔺秋,等他被天家贬出之后,再找机会接近他,谁知道皇上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流言,无奈之下他只好兵行险着,直接派人把蔺秋给绑架来,然后再慢慢的打动他,想来太子妃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再聪明又能如何,以贺骅多年的经验,要打动这种少年实在是太容易了。
可是当他见到蔺秋之后,他却不确定了,明明蔺秋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怒火,脸上却是一丝一毫也不显,难道这太子妃竟然是心思如此深沉?
当然不是!事实上蔺秋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生气,什么叫发怒。
蔺秋好不容易安排了一场灯火大会,让梁熙露出了笑容,却突然被劫持到了离梁熙那么远的地方,他的满心欢喜都消散了,只觉得心中焦躁不以,除了焦躁还有另外一种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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