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到了什么,周波又补充了一句,“你也知道,现在形势逼人。”
“我知道。”江筱叶抬眸看向周波,目光又浅又淡,仿佛被船桨轻轻划过的湖水,“所以才这么问。”
周波和女人对视了一会,尔后“噗嗤”一下笑了:
“有时候觉得你很傻,比斯蒂夫还傻,有时候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聪明得让人心惊。”
季恒开车从院子里出来,出乎意料的是,秦青居然出现了,她脸色不好,神情阴郁,整个人像一根绷紧的弦似的站在别墅门口。
季恒把车停下来,淡淡说了一句:
“上车吧。”
秦青的肩膀微微松了下来,自动打开车门坐在副驾位上。
“你爸离家出走了,我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给他打电话,可这几天他几乎是音讯全无,今天早上他的律师打电话给我说要跟我谈离婚的事。”
“为什么不去公司找他?”
“在律师来找我之前,我一直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为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看在过世的季允的份上,你父亲不会那么绝情,可是现在——”秦青红了眼圈,泛白的嘴唇轻轻发颤,“季恒,你真的会替我说话吗?我过去做了很多对不起你和你母亲的事,如今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我失去了儿子,现在又要失去婚姻了。我承认自己是个自私又贪图享乐的女人,没了季夫人的光环,所有的骄傲和特权就都要失去了,下半辈子叫我怎么做人,我……丢不起这个脸啊!”
“别说了,和我一起去公司吧。”
季恒面无表情,淡然道,秦青害怕和心疼的东西,对他而言完全一文不值,不过,现在为了自己的计划,他正急需一个冠冕堂皇反对柳菲进入季家的理由。
在年轻漂亮的女人面前,季代钧或许和其他男人一样的蠢,然而父子之间长久的怨恨应该才是季代钧不接纳近季恒的主因。
或许季代钧自己也清楚这把年纪想再生个儿子来继承家业是个笑话,可这个笑话不会让自己难过,难过的会是季恒,对他而言,这就足够了。
季恒勾起唇角,似笑非笑,此刻的他逐渐冷静下来,今天是一场硬仗,亦或无功而返,但无论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向前。
一改平日乘专用电梯的习惯,季恒和秦青挤进了员工电梯,在众目睽睽之下,有说有笑,亲密的好似亲生母子一般,不管是演戏也好,真情也罢,这个场面已经足够万钧的有心人作为炒作的话题了。
电梯门在顶楼缓缓打开,季恒携着秦青大步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尚未走到门口,就看见两个穿着浅色西装的男人一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边恭敬的说道:
“对不起,季副董事长和秦青女士,董事长交代过了,在他出差期间,任何人都不得进出他的办公室。”
“他出差了,去了哪里,什么时候的事?”秦青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对不起,我们并不清楚具体的行程,只是按照董事长的吩咐办事。”
季恒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就职?”
出于对集团未来继承人的畏惧,这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迅速放软了语气:
“季董,您看,我们也是听命办事,身不由已,并不想得罪您,我听说——季董事长今早飞去德国了,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季代钧这个老江湖果然名不虚传。
季恒沉思了片刻,对着一脸绝望的秦青说道:
“走吧,去江原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