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世诚把紫藤的事告诉萧何了么?答案是没有。他没有理会萧何的询问,只是拿过酒瓶,一杯一杯地给自己倒酒饮尽,只有在清凛的酒液滑过喉咙时,他眼中极为痛苦的神色才能缓和些许,如此自饮了数杯之后,钟世诚的表情才渐渐恢复平和。
“我再给你说些别的趣事吧。”钟世诚笑着对萧何说道,他虽是在笑着,却不免地染上了一抹忧伤。钟世诚转移话题的方法一点也不高明,这让萧何心中更为难受,之前钟世诚谈吐有度,妙语连珠,他要想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再简单不过,可是钟世诚现在却如此生硬,萧何觉得自己肯定无意中戳到了钟世诚心中最痛的地方。
萧何不敢追问,只能继续听着钟世诚给他讲其他趣事。钟世诚讲的市井趣事很有趣,可是萧何却怎么也没办法提起劲来,他忘不了钟世诚刚刚痛苦得无法压抑得眼神。这种眼神萧何曾经见过,他那位情绪十分内敛的父亲,终日不苟言笑,却在祖母过世时流露出极为痛苦的神色,虽然父亲没有哭,却让萧何觉得,和其他抱成一团哭哭啼啼的人,父亲心中痛得更深。
不只是萧何讶于钟世诚突然控制不住的情绪,就连封胜也有几分吃惊。封胜一直在钟世诚身边,他知道钟世诚很爱演,刚才那种无法压抑的痛苦也是在演,可是,钟世诚的情绪是真实的,那种情绪,只有真正经历过痛彻心扉的事的人才会拥有。钟世诚曾对封胜说过,他们两人很像。封胜一直心存疑虑,现在那份疑虑减了不少。
一顿饭吃到最后,终于别别扭扭地结束了。萧何为了缓解钟世诚的情绪,陪着喝了不少酒,等他离席的时候,脚步已然有些虚浮。萧何到家时,暮色垂垂,正好遇上了加班晚归的萧父。萧父皱着眉头打量了萧何一番,却也没对萧何训话,只对萧何说了句“酒醒了到得砚斋寻我”,便与萧何错身而过。萧何低垂着脑袋答曰“是”。
萧父在官场可不是普通角色,他位居百官顶点丞相,统帅文武百官,辅佐皇上总理国政,很得皇上信任。萧父育有四子两女,萧何和妹妹是龙凤胎,萧父的老来子,他们与兄长姐姐的年纪相差一大截,哥哥们早就在官场站稳脚跟,姐姐也已出嫁育儿,萧何才像姗姗学步的孩童,刚刚踏入官场。
萧何在学识灵气上高出兄长们一大截,他天资聪颖,三岁作诗五岁成章,去年的恩科殿试,萧何稳得状元,被授以从六品翰林院修撰之职。
萧何是老来子,受尽了母亲、兄长姐姐们的疼爱,父亲也对他做文章的灵气有过夸奖,萧何一直以来都生活在蜜罐之中,受尽宠爱,以致于他在人际交往、察言观色的方面着实不得力。萧何不知父亲和兄长们的政绩如何惹人眼红,他又有些口直心快,在翰林院任职时不经意得罪了同僚,遭到了同僚们的排挤。
萧何并非没骨气之人,他受挫之后,半点不打算向父亲和兄长求助,他希望能以自己之力排除困境,若不能排除,便尽量与同僚互不干涉。今日萧何会独自一人出行,也是想要排解一下心中郁结,谁知竟会被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缠上,最终偶遇了钟世诚。
去得砚斋见父亲之前,萧何先饮过醒酒汤,洗去一身酒气换身衣裳,整理好仪容之后,才到书房去。萧何到书房时,萧父正单手捧书认真看着,萧何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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