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逸帆言中,那就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白聿栋叹口气,算是同意了晁逸帆的意见。
姜河突然想起一茬,问道:“那络腮胡说还有一拨人去了后门,会不会是带着枪的那些?”
“有可能。”明俊伟也有点拿不定主意,自言自语道:“毛子哥俩儿…”
“他俩应该没事。”白聿栋一点不担心,从裤兜掏出那半包烟给几人分抛过去。
姜河和明俊伟一脸迷惑,先前在车棚里地中海的一番话明显说的就是毛子哥俩啊。
白聿栋猜到二人心中所想,摆摆手,道:“不是他俩,他们说的是一个月前来的小队,也是我的人。”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宋瑶将身子往护栏跟前靠了靠,倚在姜河身边,眼里满是血丝。
“等吧,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白聿栋站起身,绕着护栏往另一边走去。
“你干嘛去?”姜河问道。
“大家都散开点,通风口下边有四个竖井,风声又这么大。假如下边真有人,搞不好会摸上来。”白聿栋走到众人对面,自顾自坐了下去。
晁逸帆深以为然,不声不响的坐到了另一边。
宋瑶靠在姜河肩头,看着都快睡着了,而潘珞紧紧抓着护栏都不敢撒手,更别提让她去另一边望风。明俊伟苦笑一声,牵着小男孩走到了一侧。
几人就这么各自守在一边,也不再说话。听着耳边呜呜作响的风声,连日来的疲倦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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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河等人坐在水塔顶端看风景,而风尘仆仆赶回营地的一队人却差点集体崩溃。
安贞、何勇这一队人顶着暴雨疾行了几天,好不容易等到天气放晴,更是加快了步伐。九个人一路几乎不曾停歇,就连安贞和那个断了腿的通讯兵都没有要求休息。就这样紧赶慢赶,终于在姜河等人攀上水塔那一刻回到了营地……已成汪洋的营地。
战士们全傻了,沿途他们一直沿着山腰前行,虽说泥泞湿滑,但也没有见到大范围塌方。接近营地的前一天,他们从山腰处缓缓向下移动,结果看到了山脚下已经停滞的水流。安贞心生不安,何勇还安慰过她,认为这只是连日暴雨的缘故。
这种乐观的心态一直持续到营地外的树林,也就是潘珞和小芸躲藏的那片小树林。
雨虽然停了,但洪水并没有完全退去。从他们站立的矮坡看去,树林里的水足足能淹到腰部。当然了,如果他们早一天回来,那个叫二斤的小战士能不能把头探出水面还是个问题。
林子外的水面上飘着几具泡浮的行尸,尸体上围着大群‘嗡嗡’的苍蝇,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股恶臭。
安贞爬上山腰,看到了营地上方山体滑落的痕迹,脑子一片空白。
何勇等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不再磨蹭,除了通讯兵无法下水留在了原地,其余几人全部泅水而行,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营地。
营地只露出了两排棺材房的屋顶,靠前的房顶上立着一张桌子,桌旁有蚊蝇飞舞。
一众人完全找不到可以表达感受的措辞,一个个压抑着喉间的怪声,追星赶月般游上了屋顶。
桌面上用刀刻着的字迹清晰可辨“向西,上山”,一旁有具被衣服覆盖的尸体,因为阳光曝晒,招来许多蚊蝇。
何勇颤抖着手,揭开了覆在脸上的衣服一角,手一抖,眼眶便红了。
安贞后背阵阵发凉,茫然无措的站在屋顶左右环顾。从对面棺材房墙上的湿痕来看,水位已经降低了一些。棺材房后的高墙塌了一大截,连同墙后的房屋也压垮了几间。
八个人站在屋顶,无声的注视着被淹没的营地,隐约有几声低低的啜泣。
何勇擦擦眼眶,咬牙道:“安医生,我们走罢,连长让咱们上山。”
安贞有些失神,何勇重复了两遍她才反应过来。不知怎的,仿佛浑身都没了力气,一下瘫坐在地上。
何勇连忙搀住她,见她一脸惚恍,也不忍再多说什么,当即派两个战士拖着桌子下水,把等在外边的通讯兵接了回来。
林间有虫鸣鸟唱,不时飞过一只燕子,低低掠过水面,带起一圈涟漪。
“安医生?你还好吧?”二斤蹲在安贞面前,有些担忧。
安贞闭着眼,将头埋在膝间,半晌,抬起了头。
“嗯,上山吧。”安贞理了理头发,似乎想把所有的烦恼和秘密都抛诸脑后,然而,准备离开前还是猛地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们谁的水性好一些?”安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