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玩意儿并不陌生,他们家住在老式家属院,还没有通天然气,家家户户都是用煤气或者电磁炉,巷子里也有一家这样的换煤气点。姜河刚才边跑边琢磨,寻思着开车撞墙的可行性和存活率,正巧脑袋一歪看到了亲切的三个红字。
这边没有行尸,路面上残留着风干发黑的血迹和歪倒在车里的干枯尸体。姜河摸了摸裤兜,火机和烟都在,心里安定了一些,左右瞅了瞅,见没有行尸露头,于是鬼鬼祟祟的钻进了换煤气的小门面。
门面不大,门口摆着一辆老式大杠自行车,车后座人工安置出两个套圈,用来固定煤气罐的。看样子像是无证黑窝点,撩开门帘里边就是空荡荡的一间小屋,靠墙码放着一圈青色煤气罐。
姜河把木板横摆在门前,快步跑到宝贝疙瘩跟前抓着灌口耳朵摇晃起来,一连摇了三四个空罐,不免有些失望。好在后边的煤气罐没有辜负他,轻轻一颤就能听到里边液体晃动的声音。
几个满气的罐子都是十五公斤家用罐,姜河吭哧吭哧往返几次才将其固定在二八大杠后座,本来意犹未尽的还想再掂俩,不过考虑到这辆车的携带量,只得悻悻作罢。
姜河深吸几口气,蹬起自行车滑向门店附近,胸腔里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他的本意是客串把疯狂伊文,不过心里总是有些惴惴,担心一不小心成了董存瑞。
正当姜河胡思乱想之际,门店里突然枪声大作,姜河探头一瞅,只见方才涌在门外的行尸居然已经突破了正门。这下可让姜河犯了难,万一误伤了自己人该如何是好?
“拼了。”姜河暗暗给自己鼓劲儿,趁着门店外没剩下几个行尸,骑着二八大杠火速杀到,自行车斜靠在门边,赶忙拧开了煤气罐阀门。
姜河准备搞爆破的时候,潘丫头正想办法把折叠梯往窗户里运。方才晁逸帆问她要长的东西,她左看右看也没有合适趁手的工具,倒是这梯子能满足晁逸帆对长度的要求。
晁逸帆困在犄角旮旯处,看不到外边的动静,耳边尽是行尸疯狂嘶吼和指甲抓挠在枣木屏风上那令人牙酸的声音。
没等潘珞把梯子拉上去,警械室的柱子总算大功告成,举着一把扩音器也似的东西大步跑来,一把拽住了梯子。
“快!这个!”柱子也是急的满头大汗,得知晁逸帆居然还坚挺的活着,脸上绽出一个似笑非笑的难看表情:“对准离他近的行尸开枪!”
潘珞不明就里,见他一脸的笃定,心想这必定是人民警察的什么杀敌利器,于是不疑有他,接过‘扩音器’就准备来一下。
“等会!什么声音?”柱子忽然止住潘珞的动作,侧耳倾听着什么。
潘珞也察觉到了,面色有些奇怪。
不远处突兀的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隆隆’之声,由远及近,异常耳熟,但又猛地想不起是什么东西。
墙角的晁逸帆自然也听到了异响,霎时间觉得脚下似乎都有些震颤。
“操,不是地震了吧?”晁逸帆一张帅脸刷白刷白,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左右承重墙。
晁逸帆正打算拼死一搏,猛地听到外边传来姜河的一声叫唤。
“里边的人都趴下!!”
行尸沸腾嘈杂,隆隆巨响也越来越近,晁逸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清了这句话,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巨响骤然袭来,紧接着便是刺眼火光裹挟着门墙砖瓦和残肢断臂怒射而来!一股气浪轰然而至,摧枯拉朽般扫翻大片行尸,瞬间便将整个门厅夷为平地!
晁逸帆只觉得耳膜阵阵发痛,随即眼前便化作一片尘烟,磅礴气浪余势未衰,掀翻晁逸帆不说,连跨坐在窗口的潘珞也伴着一声惊呼飞了出去。
同样被气浪波及到的还有始作俑者,姜河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看到那间冒出滚滚浓烟的门厅似乎在动……他擦了擦眼睛,嘴巴张的能给喜马拉雅山咬。
门店前脸包括左右店面都被爆炸轰成一地碎渣,行尸涌入的那间店铺作为爆破点,两侧承重墙也被开出几条惨不忍睹的裂缝。然而,门店之上还有一层房屋,和姜河刚才攀爬的那排一样,同是二层建筑。
姜河记得在电站的时候,毛子曾经用同样的办法报销了一楼道的行尸,当时除了给地板炸出一个坑洞,似乎也没有别的杀伤。可是他忘了一点,电站的煤气罐是剩余的,而他刚才掂过来的是两个满装十五公斤煤气罐!
承重墙内的钢筋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最终抵不过重压轰然倾塌,烟尘四起。
“……”姜河手脚发麻的站在原地,脑子里好似飞进了一万只苍蝇‘嗡嗡嗡嗡嗡’。
呆滞没能持续多久,震耳欲聋的轰鸣也传到耳边,保持着口爆喜马拉雅造型的姜河机械的扭过头,看到一辆,不,是一座、一尊…亮黄色的履带式推土机碾压着柏油马路,雄赳赳气昂昂的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