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你死我活(上)
“你最好搞清楚状况,我现在还不想杀你,并不是杀不了你。”周槐脸上挂着戏谑的笑,语带三分威胁道:“要你死也就是动动手指的功夫,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姜河站住了,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他手里的枪,脑子飞速急转,试图找出几分破绽。他知道周槐不会坐以待毙,但也没料到他居然还有枪,略一思索也便释然了,港口原先是邵山他们部队驻扎的地方,周槐在此混迹的时间不短,船都能搞来,多搞几把枪也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对嘛,这才是聪明人。”周槐见他停下了脚步,枪口略略下移了一些,不过手指依旧搭在扳机上,看来也不是完全放心。
其实姜河此时有些蒙圈,他吃不准周槐的意图,就武力而言,他确实不是对手,甲板就这么大,没有任何遮掩的障碍物,周槐如果想毙了他,很容易就能做到。可他似乎真的没有灭口的意思,从他先前那番话到刚才的威胁提示,似乎都在给姜河传达一个意思:你别妄动,我不杀你。
“用不着瞎琢磨,你那些朋友应该正想办法追你,只要你别动歪心思,兴许还有命见他们。”周槐舔了舔嘴唇,打开第三罐啤酒咕嘟咕嘟灌了下去,打了个嗝,一脸满足的表情。
“船往哪里开?”暂时寻不到破局的方法,姜河只好先按捺下搏命的念头,转而问了一句不相干的事。
周槐似乎很满意姜河态度上的转变,笑道:“我也不清楚,第一次开船,还没琢磨明白。”
“没有目的地?”姜河瞟了眼驾驶室,门紧闭着,阳光照射在玻璃门镜上,折射出耀眼的光华。
“有,只是不一定能找得到。”周槐随意指了个方向,道:“出了海湾有好多岛礁,我打算在那里寻个落脚处,躲行尸,也躲活人。”
“淡水怎么解决?”
“临近陆地的岛礁有自来水管道网。”
“自来水公司也要靠电动水压机给水,有管道顶什么用。”
“所以呢?因为水管不出水,所以你就会放弃与世隔绝的海岛?”周槐对姜河的说法嗤之以鼻,眼里不加掩饰的轻蔑,道:“真不知道该说你们天真还是愚蠢,假如城市里的物资被搜刮一空,你就没有其他办法让自己活下去了?”
“别转移话题,我在问你啊。”姜河冷笑一声,语带挑衅道:“你不是自信满满的吗?”
“用不着激怒我,这套对我没用。”周槐摆摆手,止住了这个话题,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看你们队伍里还有当兵的,难道你们是来投奔这里驻军的?”
“你知道那些驻军去哪了?”姜河没有直接回答,听他的意思像是知道些什么,于是旁敲侧击道:“我听说原先这里有安全的居住区,怎么全被行尸霸占了?”
“这你问对人了,我全程目睹。”周槐很是得意,靠在船舷上想了想,道:“说来也奇怪,我到这儿的时候根本没有行尸,最起码大半个天津城是安全的,后来过了大概一个月,也就是两个礼拜前,行尸群突然就来了。这里外围守备力量还是蛮强的,少说也有半个集团军的样子,结果一个礼拜都没撑下来,大半夜带着一帮难民撤了回来,连夜就开船走了。具体去了哪儿我不清楚,应该是到黄海或者东海那边了,听说京城还有驻扎的营区,不过不晓得是哪一边儿,忒乱。”
“两星期前?”姜河蹙起眉头,隐约想到了些什么。这个时间点很奇妙,两个礼拜前他们在戈壁滩的搏命行动刚刚结束,再往前推一个月,那会儿他还没有离开山西。在此期间,行尸的踪迹确实少了很多,出现大规模尸群的那天,他和研究生三人相遇,那天深夜不光群尸过境,还有一架飞机掠过天际。
“咋了?你知道点儿啥?”周槐见他表情不对,斜睨着问了一句。
“没…”姜河随口敷衍了一句,又想起离开戈壁滩之前,那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说的那一番话,“……陆地不再属于你们,乘船出海吧……”难道这一切都是kenny计划好的?这就有点说不通了,他知道当权派在这里的驻地倒是不稀奇,但他又怎么猜到当权派会被驱逐出港口呢?从那天晚上所见所闻来看,大规模尸群似乎是有几分目的性行进的姿态,可是也只是“像”而已,难不成kenny在千里之外遥控着这些行尸?
姜河没有参与戈壁滩夜袭,并未见到吴文涛驾机而来那一幕,第二天大雨滂沱,所有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换俘仪式上,也没功夫去看周围的环境,所以一直没能将这些事情串联到一起,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之间似乎有些联系。姜河相信邵山不会吹牛,周槐的话也印证了这一点,居民区和避难所、营地有着天壤之别,前者规模比较大,还能保持正常的生活的模式,而后者则是苟且偷生,没有所谓生活一说,完全是强撑着生存下去。
想了半天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姜河摇了摇头,将这些纷乱的信息抛在脑后,专心研究起当前的形势。目前的情形不甚乐观,自己半人质半俘虏待在这里,一切似乎尽在周槐的掌控中;宋瑶和邵山他们肯定会来找自己,但时间是个大问题。姜河之前放下了船尾的浮标,那绳子没多长,估计不久前就已经放完了,假使宋瑶等人能够用最快的速度跟上来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那茫茫海上如何寻找这么一艘小船呢?海上风大浪大,开枪也不一定好使。
另外,姜河与周槐之间微妙的气氛仍然在发酵,两人对彼此都没安好心,只是目前各自都还安分,就算有心使绊子,至少表明上还没有显露出来。
周槐见他锁眉思考着什么,也不去追问,自顾自起身扒在船舷打量四周,他这是第二次坐船出海。第一次坐船的时候,他还是个未入编制的老师,那时他的女友远在葫芦岛,年轻情侣分隔两地自然相思难熬,于是他挑了个日子,偷偷摸摸溜了过去,打算给女友一个惊喜。后来发生的事显然与初衷相违背,年轻的周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在去往大连的船上吐得昏天黑地。等他踏上陆地,胃里空了,钱包空了,脑子也空了。
对周槐而言,海面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从船舷望出去,身周是被船首破开的水花,稍远处冷蓝色的海水翻滚着,荡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