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速度,只能左右看看,按照原地计划向往那个最近探明会喷发的火山口。
……等等,夏平安默默想,这里是哪?
***
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妥妥地当了猪队友的余白河努力地吸引住了第二天前来追捕夏平安的大部分人的目光。
不论是渊山山城的人马还是朝廷的人马都追在他屁股后面。
一开始余白河还挺有成就感的,这么多人都没有看出破绽来,他的幻术又上一层楼了,但是很快,他发现当替身并不是一个好差事。
为了让尽可能的吸引目光,他必须在追捕人面前多多的刷存在感,要让他们觉得,再多追一会儿说不定就能抓到他了。
问题是怎么做到远远吊着又不被抓到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这一次前来的都是高手。
这意味着简单的幻术一眼就会被看破,随之而来的定然是身份揭穿。
余白河只能躲进渊山里。
渊山是山脉。
它呈半月形环抱着中华国西部边缘,阻挡背后的渊海,其中无数山峰相连相续,又有十万大山的称呼。
余白河不知道渊山的山是不是真的有十万,他只知道自己最近看山已经看晕了。
无论走向哪一边,山依稀是熟悉的山,山上的树依稀是熟悉的树,就连腐叶中冒出来的一丛丛圆滚滚的野菌看起来也似曾见过,山林中弥漫着水雾和有毒的瘴气,让人一眼分不清方向,飞高又容易吸引猎人的注意。余白河觉得自己已经在同一片地方饶了无数圈,却找不到出去的路。
黑暗中余白河停下脚步,愁眉苦脸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不知道,在天一山上,他师傅南味子面前,一只细小的白烛静悄悄燃烧着。
白烛插在莲花烛座上,灰白的蜡上浅浅刻着古体的“白河”二字。
一张地图被摊开在桌上。
中华国的地图,不是朝廷书坊能买到的删减版,而是南味子前几年命弟子走遍全国,绘制出的精细版本。
地图上无数符篆层层叠叠,组成了高山矮丘,平原洼地,山川河流,南味子指尖在渊山处一点,那一处瞬间放大,山中树木雾气,猎人小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直跟着南味子没走的季镰看着他一挥衣袖,莲花烛台上符篆飞出,带着白烛漂浮在半空中。
白烛缓慢移动,最后停在群山中某处。
“师弟。”南味子唤道。
门被推开,他师弟就站在门外。
“掌门何事吩咐。”
“最近穿的沸沸扬扬地剑主潜逃一事如何了?”
“昨天消停了一些,今日又传在另一个方向发现了长渊剑主,各种消息真假难辨,朝廷人马被困在渊山中,几乎没有进展。”
“用内线,将这个方位传过去。”南味子递出一张纸。
“是,”他师弟低头接过,瞟了一眼纸上字迹,不由问道,“这是长渊剑主现在的位置?”
“不,”南味子勾起嘴角,“这是我的好徒弟,你的好师侄的位置。”
道人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在天一山上见到余白河,他立刻想通这件事,“有两个长渊剑主……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呵,”南味子看得比他开,“也怨不得他。”
道人显然没有被南味子劝导开,他皱眉想着,突然说:“不过掌门,如今的重点还是在真正的长渊剑主那边吧,余白河……想什么时候解决都可以。”
南味子依旧是高深莫测的笑容。
“不,你不了解新一任的剑主,他若不是受病体所困,定然是我天一道最大的敌手,无论谋划布局的天赋都是一等一的,仅仅是利用白河幻化成他的模样来扰乱视线实在是太简单,他一定还有后手,你若将重点放在他那边才是真正被算计了。”
南味子的师弟一脸恍然大悟,不由称赞,“掌门慧眼。”
“白河扮作的剑主是假的,但是长渊剑何等神器,可不是仅仅靠着幻术便能够模拟出来,但是追捕的诸位高手没有一个起疑,那就说明……”南味子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接近喃喃自语,“……他手中的长渊剑是真的!”
“掌门是说?”
“那些朝廷的高手发现自己被骗了一定会心生怒意,白河虽然是我天一道的少掌门,但是一时发起火来错手杀了他也是很有可能的,你去渊山看看,就算保护不了他,也要把遗物带回来。”
“遗物”指的是何物,两人都心知肚明。
“定不负掌门所托。”
一直旁听着这前因后果的季镰默默站起,忍耐着满心暴躁。
要不是理智告诉他这两个人已经化作一捧黄土,他真的会忍不住找到如何在别人记忆中杀人的方法。
据说到现代天一道也存在得好好的?
那就好。
至少还有一个复仇的目标。
他一步跨出,刹那天旋地转,场景已经转变。
青年才站定,变为夏平安样貌的余白河就急速而慌乱地从他身边掠过,在他身后,一个人高举长剑。
“小子受死——!”那人长啸,一剑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