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卫茗下意识脱口问出,随即意识到她话中所指,叠衣服的手一顿,张了张口,低声道:“我暂时……还不知该怎么面对他。”在他承诺了表白了之后,手足无措的紧张感至今犹存。
毕竟是人生初次被人捉着表白,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才算妥当,更不知在自己心中,究竟愿不愿意,为了他的这个承诺,一辈子留在这个躲了七年的宫中。
“那好吧,换一个问法,”品瑶摊手,“需不需要知会他一声?”
“唔……”卫茗望天思考了一会儿,“依照我对他的了解……最好现在不要,过两天再说。”
品瑶想起景虽临走前的嘱托,多问了句:“如果现在告诉了他,会怎样?”
“多半会被他拦下来吧?”卫茗托腮猜测。
“皇帝陛下亲派你走,他拦得住?”品瑶哼道。
“于是就可能演变成很糟糕的另外一种可能……”卫茗默默望着她,“那就是我一不小心拐跑了大晏国的太子殿下。”
品瑶抽了抽嘴角。
“而且还是自愿跟着我跑的……”卫茗老神在在地下结论。
品瑶语重心长拍了拍她的肩,“去吧,代我跟我家长辈和你家长辈问好。太子那边,我兜着便是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兜过三天。
她的怀疑在第二天便得到了证实……
“卫茗呢?”太子殿下询问。
“……”品瑶远目。
“她去哪里了?”太子殿下加重了语气。
“……”品瑶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
“你知道的对不?”太子殿下质问。
“……”眼光要不要这么毒啊!
“一定是父皇把她弄走的是不?”
“……”小茶,老娘要扛不住了!
“你不说,我便亲自去问父皇。”太子殿下得了结论,故意为了逼她,转身欲走。
“停!我招!”卫小茶,让他就这么去兴师问罪一定也不是你想看见的吧?“皇上……派她出宫了。”
“去哪里了?”简洁的问题。
“老家……”招得一干二净。
景虽顿了顿,努力回忆了片刻,抛出了地名:“杜鹃镇?”
“嗯。”壮哉她杜鹃镇果真是高端大气……太子殿下记得,皇帝陛下听得出口音。
“多久回来?”
“……不知道。”品瑶迟疑着看向他,忽然坏心地隐瞒了真相:“皇上让她自己做决定。”
景虽眸光一沉:“也就是说……”声音飘忽的轻,微微有些颤抖。
“想待多久待多久。”品瑶摊手,“兴许就不回来了,毕竟这样的美差可是人间少有……诶,殿下你听我说完再走嘛。”少年,逼一逼就急了,果真是太嫩了啊。
只不过,大晏国的太子殿下……会不会当真因为她这么句话就被拐跑呢……
品瑶想着想着,倏地体会到卫茗那句“最好现在不要,过两天再说”的用心良苦……
次日,她得出了结果——太子殿下称病了,据说病得甚是严重,不见客,直接惊动了安帝陛下。
安帝焦急地赶来,刚一踏进东宫,便见景虽已经收好了行李,站在厅中等他。
“你这是做什么?”安帝错愕,“要去哪里?”
景虽开门见山:“父皇,儿臣申请告假三个月。”
安帝神色一敛:“去哪里?”
景虽抿唇看着他。
儿子的心思一向难以捉摸,安帝静下心来想了想他眼下的反常行为,再联系自己昨日吩咐的一件至关重要的事,脑中闪过一念,脱口问出:“你跟卫茗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景虽迟疑地思考了片刻,答道:“她是,很重要的人。”
安帝了然,又质问:“重要到让你不顾一切追过去吗?”
“儿臣不想……重蹈您的覆辙。”让喜欢的女人走身边溜走,回天乏术。
安帝嘴角一抽,暗骂自己教子不严,教出个会戳老子痛处的儿子,面上若无其事地掏了掏耳朵,“你是大晏国唯一的继承人,可想过这一路多少危险等着你?”
“儿臣会平安归来的。”虽然做了这样的保证,但难保万一他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知道这样的决定很不负责任,毕竟景然脑子坏了无法继位,景爰前些日子被邻国下聘,迟早是要远嫁的。唯一的人选,真就只剩郭品瑶肚子里那团未知的肉。
“就不能在这里,等着她回来?”
景虽摇头,“我怕她不会回来了。”
“……”安帝嘴角又抽了抽——原来还没追到。
但他只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景虽的肩,语重心长道:“小心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