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父女中间,这会儿也不急了,干脆安下心来看戏。
“嘿你这丫头还敢搬救星了是吧?”汉子一步步逼近,“告诉你,就算你亲娘来了我也一样打!”
“我娘来不了了……”小女孩低声抽泣,“他们都说我娘亲死了,我再也看不到她了……”
青年听到这儿,也不禁在心头“啧啧”,好一出狗血剧。
汉子愣了下,忙改口:“乖,跟爹回去。”
“不要!”小女孩抽抽搭搭埋在青年身后,眼泪鼻涕往他裤腿上一抹,接着道:“你不是我爹,你骗我……”
青年感受到来自裤腿的湿润,抽了抽嘴角,正待插嘴,就听小女孩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道:“茗嫂嫂说,我爹是一个很英俊伟大的人,才不会是你……”
不知是不是对那个字太敏感,青年一怔,这才敛了神仔细梳理起父女俩的对话,觉察出端倪——方才小女孩提起已逝的娘亲时,汉子眼中闪过的竟不是心疼而是说错话的慌乱。
也就是说,他并不知小女孩母亲已去世之事。
而且听小女孩说起自家哥哥时的语气,仿佛那位兄长是无所不能的存在,谁也不能违抗。
想到这里,他转身牵起小女孩,将她拉到跟前,借着门口照进来的光仔细瞧了瞧。
小女孩挂着泪珠慌张地捉着他的手,唇红齿白,举止间乖巧有礼,如一尊易碎的瓷娃娃一般精致可爱。再看看她身后的糙汉子……
联系方才小女孩的话,青年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可怕的联想,急于求证于是不由分说拉着小女孩径直往门外走。
“你等等!”汉子瞧出不对劲,“你要把我家丫头往哪里带?”
“真是你家丫头?”青年掂了掂药箱,慢悠悠地反问。
“废话!”汉子追出来,拦在他们面前,放开了嗓门大喊,“大伙儿快来看啊,光天化日下这人竟然要带走我家闺女!”
一开始在赌坊看戏的众人纷纷跟出来,指着青年啧啧议论。
青年好似未闻,躬身挑起小女孩粉嫩的脸,借着外面大好的阳光照了照,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果然。”他施施然直起身,心中有底,说起话来不紧不慢:“你说这是你闺女,你可知她的名字?”
“二丫,过来。”汉子朝小女孩招招手。
“……”小女孩茫然地望着一脸了然的青年,不知所措。
汉子有些尴尬,向围观群众解释道:“我家丫头跟我赌气,刚刚还说我不是她爹呢,这会儿自然不会应我。”
“若若。”青年倏地唤道,低头对着小女孩眯眼一笑:“我记得是叫这个名字吧?”
“……”小女孩张大嘴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青年讳莫如深笑了笑,朝汉子摊手,“我想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围观的群众也看愣了,一时间不知该相信谁。
只听青年继续道:“我媳妇家的小妹子年幼,一个不察竟被你拐到这来了,兄台,你是自便呢,还是跟我去衙门走一趟呢?”
汉子满脸通红,围观者这下都明白了,一个个喊着送官将他围了起来,青年趁乱牵着小女孩走出人群,没走几步,小女孩猛地撒手,跳到一边防备地望着他:“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若若的名字。”
青年不料小孩翻脸不认人,颇有些尴尬,于是故作神秘道:“我不仅知道你叫‘景若’,知道你哥哥嫂嫂叫什么,还知道你胸口有块青色的胎记。”
小女孩摸了摸胸口,兜着衣服看了眼,当下卸了防备,又屁颠屁颠地粘过来,“大哥哥你到底是谁呀?”
“我呀,”青年捏了捏小女孩的粉脸,“是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