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所以说,宁安候就算是女子,她也不会和男人生孩子的!
那难道要扶持一个没有楚家血统的人承嗣吗?
不是梅瑾萱迂腐不懂变通,而是在此世道,血缘关系何等重要。
当然,楚清怡也不是急昏了头,要随便拉一个人来继承她家爵位的。
就见女子再次叩首:
“我与姐姐虽未有子嗣,但我家二叔育有一女。陛下登基时,得陛下赐婚嫁与齐阳候三公子。现已有九个月身孕,即将临盆。”
梅瑾萱:?
梅瑾萱:??????
如果说之前是惊雷炸响,现在楚清怡这话就是这雷劈头砸在了梅瑾萱的脑袋上。
把她都给电麻了。
梅瑾萱都想对楚清怡说——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家没有孩子,就要抢人家齐阳候的孩子?你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但没想到,楚清怡之后的话非但证明了她没疯,还给梅瑾萱讲了一桩高门大户后宅的腌臜事,把梅瑾萱恶心了个够呛。
楚清怡伏在地上,讲话时,声音因为屈辱和愤怒都颤抖起来:
“娘娘,那齐阳候三公子根本就不是侯夫人嫡出的孩子。是齐阳候妾室生了,抱到正房膝下的。”
这消息,惊得梅瑾萱的头嗡嗡作响。
她都想去找钦天监问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仅在话本子里才能看到的离奇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只能说,生活中的狗血比话本子里编的更加离谱。
宁安候的故事,还是花木兰替父从军,颇有几分壮烈悲切。
而齐阳候的家事只剩下一团污糟,是那些连年不中穷酸秀才笔下才有的酸腥恶臭。
事情是这样。
齐阳侯家早年跟宁安候家一样,随太祖征战起家。不过,他家的后代就是楚清怡祖父说的那种,豁不出命的。
现在的齐阳候文不成武不就,年轻时眼看没法平级袭爵,要变成齐阳伯了。
幸好他母亲出身高还有几分脸面,不知怎么花言巧语竟哄得县主下嫁。
这位县主可不一般,她的父亲善郡王虽是仁宗的堂弟,却与仁宗伴读,同仁宗的关系比正经的亲哥亲弟都要好。
更紧要的是,这县主乃是善郡王唯一长大成人的孩子。
于是,县主出嫁后,仁宗看在善郡王的面子上,给了齐阳候几分体面,允其平级袭爵。
后来到了先帝一朝,与善郡王家的关系就平平了。
善郡王五十而终,齐阳候夫人再也没了靠山。郡王前脚发丧,齐阳候后脚就把外室领进了门,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的幼童。
这个外室年纪不轻,和齐阳候年龄相仿,不是别人正是齐阳候母家表妹。
当年齐阳候为了侯爵之位,毁了与表妹的山盟海誓,尚了县主。后来心有不甘,又把表妹养在外室。
仁宗在位时他倒小心,不敢留下一儿半女。仁宗刚驾崩,他就断了表妹的药,让表妹有了孩子。
如今岳家绝户,他就敢带人登堂入室了。
梅瑾萱听了楚清怡的讲述心里都骂,这齐阳候真是个贱人。
得了岳家的方便,吃了岳家的绝户,后来还轻贱发妻,宠妾灭妻。
不过,齐阳候夫人也不是个任人欺凌的主。
她爹刚死遇到此等畜生之事,心下如何愤恨可以想象,但她颇为审时度势。
知道自己变为孤女,和皇帝堂兄关系也不佳,没人给她撑腰,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心里就算想把狐狸精和私生子剥皮抽筋,面上也做出一副软和慈善的样子。
齐阳候和表妹的情谊自然非同一般,但是他就算有心抬举也不好做得太过分,毕竟朝中还有御史盯着呢。
而这,就给了齐阳候夫人时间。
她先是通情达理地表示,侯爷既然宠爱三公子,不如把三公子记到她的名下,嫡子出身,到底更加显贵,以后说亲都能更高一等。
齐阳候真没想到她竟这么好说话,不哭不闹,还为他儿子考虑。
于是,就算三公子的生母不乐意,但为自己儿子前程着想,也答应了。
好名声留下,之后的行事就更方便了。齐阳候夫人这些年执掌侯府,也不是吃干饭的。
具体细节不知,只知道三年之后三公子的生母就过世了。
此后大门一关,除了齐阳候家里人,谁也不知道三公子的具体身世。
其实当年陛下初登基,为了拉拢朝臣,是想给宁安候本人赐婚的。但宁安候给拒绝了,这才转而赐婚其妹。
那时,楚清怡年纪小,又有她母亲生前定下的婚约,于是这赐婚的好事就落到了二房屋里楚清安的头上。
宁安候当时可是把京中优秀子弟打听个遍,挑了又挑才选中这个齐阳候府的三少爷。
没想到竟被齐阳候府骗了,让陛下给自己妹妹指婚了个这么名不副实的玩意儿。
......
楚清怡说完前因,抬起头,看着梅瑾萱的眼睛恨得能滴出血来。
纵然她和二姐关系不佳,但同气连枝,他们宁安候府的人岂容别人那样作贱!
就听楚清怡控诉:“这齐阳候夫人自己吃过那样的亏,竟烂心毒肠地对我姐姐也使出这样的手段!”
“三公子到底是不是嫡出,嫁都嫁了,我们认了!可是那齐阳候夫人不甘心指婚这样的好事落在妾生子的头上,也不想三公子马维阳沾到宁安候府的好处,竟然仿齐阳候之事,在陛下赐婚的旨意下达后,领了自己的表侄女进府。”
楚清怡说这话的时候,看表情恨不得出去手撕了齐阳候一家。
“那表侄女有些手段,再加上她姨母推波助澜,很快就夺得了马维阳那畜生的心。如同齐阳候当年一样,圣上赐婚,刚开始他不敢多放肆,对我姐姐尊着敬着,只把情人养在府外。但两年一过,瞬间变了副面孔。”
说着说着,楚清怡的泪就从赤红的眼中掉了下来。
“两年前,他以姐姐无孕,把表妹迎进了门。后来在齐阳候夫人的放纵下,他竟然比他爹更不是东西!抬举妾室便也罢了,还霸占我姐姐的嫁妆,把我姐姐囚禁在家里,对外面只说是病了。在我姐姐有孕后,甚至听了那小贱人的话,把我姐姐送到庄子上,想让她自生自灭,难产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