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是一个打破刻板印象,让众多男性见识到女人厉害的日子。
梅瑾萱舌灿莲花,喉舌如剑的功力,就是放在御史台也会锥入囊中,大放异彩,让人闻风丧胆。
可不管她如何骁勇,如何给诸位大员们留下不可说的深刻的心里阴影,也改变不了她的性别——女子。
是女子,她就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被验身。
尤其,她还是皇帝的女人。
你想看皇帝的女人,你不要命了!
所以,验明正身这项活动,后来是在两仪殿旁边的厢房里进行的。
端柔太妃年轻,淑宁大长公主岁数也不大。
两位不到四十,正值壮年的女子,收到皇帝召见,都腿脚利落地到达现场。
身份最尊贵的都这样麻利,其他人还敢怠慢吗?
于是不过两柱香的时间,两仪殿厢房里,该到的人就都到了。
端柔太妃和大长公主并列坐于主位之上。
她们一个代表后宫,一个代表宗室。
是见证人,也是裁决人。
太医和刑部提牢官,是验身的执行人。
而这屋子里除了加上梅瑾萱的五个人,还有第六个人。
端柔太妃警惕审视着跟在梅瑾萱身后走进来的白婷,脸上没有往常的温婉。
她很少有这样冷厉的表情,大长公主在旁边观察着她们,心里带着兴味地“哟”了一声:
看来宫外传言不错,太妃和贵妃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啊~
淑宁大长公主又支着下巴,横眼打量起白婷。
她看看白婷,又看看梅瑾萱,又看看白婷,暗暗嘶了一声。
这两人气氛怎么不太对?
大长公主一双美眸,半点不符合气质的左右打转。
她们怎么看着纠葛万千,关系匪浅的样子?
不确定再看看~
在大长公主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美好心态下,验身正式开始了。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步骤,甚至因为梅瑾萱的过于配合,让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简单。
在殿内十双眼睛的灼灼关注下,梅瑾萱坐在室内正中间的椅子上,大大方方伸出右腿,然后手捏裙摆丝滑的布料,把它提了起来。
碧蓝的宋锦似阳光下泛着波光的海面,浪潮褪去,显现出碧水之下的芳华。
入目的,先是月白色浣花锦攒珠云头履,然后是细白如雪的脚腕。
随着裙摆一点点上升,越来越多的肌肤露了出来,莹白细腻,几乎能在阳光下刺伤人的眼睛。
梅瑾萱没有那种时不时就得展现一下自己魅力的无聊攀比心,她撩裙子的动作其实不慢,但因为事关重大,就跟看戏看到高潮时一样,在人眼里不自觉放缓了的时间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时候,裙子边缘终于来到小腿中间。
马上就能看到,这腿上到底有没有白婷说的胎记了。
不管是梅瑾萱这边的人,还是中立的大长公主,提牢官,都不自觉地提起了心脏。
秘密即可揭晓!
下一刻,梅瑾萱把裙子拉过膝盖,完整的小腿暴露在众人视线里。
她听到,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红,大片大片稠丽浓烟,灼烫眼球的红。层层叠叠、娇艳欲滴的花瓣覆盖在那洁白如玉的腿上。
细腻的肌肤变成了画布,拥挤、缠绕、交叠在一起的正红色月季花,从小腿中段蔓延而上,绿色的枝条越过膝盖,最后隐没进裙摆遮盖的阴影里。
梅瑾萱无所畏惧又把腿往前抻了抻,唯恐别人看不清楚。
“验吧。”
她语气淡淡,目空一切的态度,的确很让人不爽。
白婷还是那副没有锋芒,柔顺纤弱的样子。她浓密地眼睫低垂,好像有些怯懦地小声说:
“贵妃娘娘是用刺青特意掩盖了胎记吗?”
语气虽软,话却逼人。
梅瑾萱黑幕一样眼睛凝视她,暗流涌动半晌,梅瑾萱恢复了之前的浑不吝,就听她阴凉凉地说:
“本宫当年为救陛下,被炸开的烟火烫伤。这才纹了花遮掩。”
白婷没说话,但是目光里就透着两个字——不信。
梅瑾萱嗤笑一声,随后做出了一个惊掉了所有人眼眶的动作。
她啪啪啪把竖领对襟上袄的子母扣解开,迅雷不及掩耳地双手一拉,唰——
刚刚还整齐的衣物就被她褪下,松散的挂在手肘。
露出里面桃枝映水的乳黄肚兜。
啊,不是!
大长公主把眼睛从那绣工精美图样新意的肚兜,和胸口优美诱人的曲线上撕开。
眨眨眼睛,看向肚兜以外,光裸的肌肤。
在梅瑾萱的后背上,从肩胛到腰腹同样盛开着大朵大朵活灵活现的月季花。
……
刘宁海给两仪殿里的皇帝上了新茶。
皇帝动作优雅地拨着盖子,时不时品上一口。
他在前面喝,其他人眼巴巴地看。
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互相打了个眼色——看来陛下心情不好。
往常陛下走的是体恤下属之风。一般情况下,不限制他们发言,不苛待,还不爱骂人。
要是平时,早就给他们赐坐赐茶了。可今天……
刑部尚书又巴巴瞅了皇帝一眼。
他天没亮就起来进宫了。
怕想上茅房,或者在大殿上出嘘恭。上朝前,他一向是粒米不进,连水都不喝一口。
熬一个时辰的早朝,他能挺住。毕竟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今天熬到现在,快要上午了,他真的是又饿又渴。舔舔嘴唇都觉得刮得慌。
哎……
许劲叹气。
啥时候能回家吃饭啊……
所以后来,许劲能成为贵妃身后有力的支持者,不是没有理由的。
毕竟谁在饥渴难耐的时候,突然有人帮你结束这一切,都会出现点吊桥效应。
比如说,现在。
梅瑾萱从偏房回来,就算外面没有太阳,许劲都从她背后看到了一道金光。
这可真救苦救难的菩萨啊!
许劲看到回到的曙光,心里振奋不已,赞美连连。
虽然,也不排除他是饿得眼冒金星了。
但不得不说,梅瑾萱回来得的确很迅速。
李惑手里的茶还没下去一半,往外散发着热气呢。
“结果如何?”
李惑还是那样不咸不淡的表情。
让别人不知道,他是笃定了梅瑾萱不是徐静嘉,还是根本不在意这个宠信多年的女人。
跟在梅瑾萱后面进入两仪殿的,只有太医,提牢官和白婷。
太妃说不便见外臣。
长公主说,一群老头子没什么好看的。
于是两位身份尊贵的女人,就从两仪殿直接离开了。
此时,听到询问,太医作为皇帝近臣,躬身开口:
“回禀陛下。娘娘身上只有刺青和伤疤,并未见到胎记。”
“不可能!”
太医话音一落,齐阳侯就迫不及待地叫嚷起来:
“陛下,一定是她用刺青遮盖了胎记!”
提牢官隶属刑部,作为比太医更专业的人士,出声为齐阳侯解答:
“娘娘身上大大小小的烧伤共有十三处。臣和张太医逐个检查过,尤其是小腿外侧,的确都是烧伤后留下的。臣在刑部大牢供职十年,见过无数伤口疤痕,不会看错的。”
张太医也接话:“臣也不会看错。”
这话是给贵妃证明,也是给他们自己的能力证明。
齐阳侯不服气,一双眼睛贼溜溜转动。
他倒不是想着诡辩,而是很认真的在抓梅瑾萱的漏洞。
他这人是刚愎自用的性格,完全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所以,他是非常坚信,一切都是别人的错,都是别人在害他。
在这样非凡的信念下,还真让他变得聪明了一点,转瞬就找到一个解释:
“一定是她的伪装!”
齐阳侯指着梅瑾萱,那表情是深恶痛绝,嫌弃至极:
“陛下,一定是她故意烧伤自己,然后又刺青,妄图瞒天过海!这等对自己都能狠心下手的毒妇,心机深沉,心肠可怖,陛下断不能再留啊!”
齐阳侯这话,一举击中陈尚书的内心。
他在心里频频点头,非常认同。
梅瑾萱就是一个蛇蝎毒妇,留着就是祸害!
但是陈尚书认同不重要,得陛下认同才行。
可是去看陛下的表情……
瞄到的人都再次低下头,生怕牵连到自己。
刚刚李惑还能平静地听着,但齐阳侯的话说完,他的脸上已经阴云密布,风雨大作。雷霆已经积攒,马上就要当空劈在倒霉鬼的身上。
“放肆!”
李惑把茶盏重重砸在桌子上。
茶水哗啦一下全都铺洒出来,在桌面上蔓延成一滩,而后顺着桌子边缘淅淅沥沥流淌下来。
这水泼在桌子上,但更像是烫在众位大臣的头上。
齐阳侯宛如被掐住脖子的鸡,脸色暗红青紫乌黑,总的来说五彩斑斓。
他把手放了下去,又迟缓地一点点闭上了嘴.
在风声鹤唳地大臣中间,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挂起笑容的梅瑾萱就属于鹤立鸡群,十分醒目了。
她带着在齐阳侯和陈尚书眼里,颇为献媚邀宠,小人得志的笑容,莲步轻移来到李惑身边。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