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姑姑颇为焦急的说,栓柱还没回来呢,韩宓顿时就是一愣。
栓柱那小子可是午后便被她派出去了,竟然到现在还没回来,那芸姑姑怎么不早些告诉她?
她倒是不吝啬眼下再多派几个人手出去寻人,捎带手再去问问庄岩可知道发生了何事,可是宵禁时辰就在眼前,坊门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关了啊!
她就忍不住也与芸姑姑一起焦急起来,更顾不得埋怨芸姑姑为何不早说了,却也就在这时候,青芽就匆匆跑了进来,说是温靖侯世子来了,眼下刚到正房。
“太太让王妈妈过来告诉姑娘一声,又说叫姑娘先别急着过去与庄世子说话儿,庄世子与老爷在东书房有话要说。”
韩宓连忙让青芽快将王妈妈喊进来,等人进来后,便连声问道,栓柱有没有跟着庄岩一起回来。
王妈妈连连点头,说是栓柱也回来了,正在垂花门外头等着芸姑姑呢,她登时轻轻松了口气,又转头示意芸姑姑快去问问究竟。
待芸姑姑快步离了东小院,王妈妈也走了,韩宓这才忍不住轻轻眯起了眼睛。
既是栓柱随着庄岩一起回来的,想来便是庄岩已被栓柱带去的消息惊到了,又立时三刻便差人出去查证,还查证到了什么?
要不然庄岩也不至于这么晚的跑到自家来,又找了她父亲在东书房关起门来说话了。
可庄岩又是为何将栓柱留到这么晚,而不是叫他先回来给她带个信儿,也好叫她不着急慢慢等待?
也就是这般一想之下,韩宓越发坐不住了,她便索性也离了东小院,带着青芽一路往垂花门走去,想着万一芸姑姑问不清楚什么,她也好亲自问问栓柱。
眼下虽是天色已晚,垂花门处的灯笼也还亮着,她在离着垂花门还有十几步路的时候,就眼尖的发现,栓柱的脸色有些青肿。
韩宓也就再顾不得仪态了,匆匆提起裙角便快步跑了过去,又不等站定就连声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等栓柱苦笑着捡了要紧的话回禀了,韩宓忍不住火冒三丈。
原来就在栓柱午后去给庄岩送信的路上,他才刚出了韩家所在的阜财坊,就发现了被人跟丢的那个小厮,竟然又不怕死的摸回来了。
栓柱便不由得忘了自己要给庄岩送信的任务,扭头跟上了那个小厮,以免叫这人再回到韩家门口搞鬼。
殊不知那小厮却狡猾得很,当时发现了身后有人跟随,就不动声色的先是悄悄摸了半块转头,又将栓柱引进了一个死胡同,转身上来便打。
好在别看栓柱年纪还不大,身体也还不够结实,到底是自幼跟着苗刚练过几招拳脚的,也就在被那小厮转头偷袭过后,三招两式便扭转了局面,迅速将那小厮制服了。
“小的知道自己的本事,和那小厮动武或许还能占个上风,问话却未必问得出来,又不愿将那人带回韩宅来,平白惹得太太担忧,便在出了胡同后叫了辆马车,花了五钱银子车钱去了温靖侯府。”
栓柱倒是不想苦笑,可谁叫他一笑之下便扯的脸上伤口疼?那可是比他爹的巴掌还大的半块板砖拍在脸上啊!
“庄世子当时一瞧小的这一脸伤,也就没敢叫小的先回来报信,生怕小的这模样儿将姑娘吓坏了。”
韩宓的火气这才消了些,毕竟那小厮再嚣张,那小厮背后的主子也忒可恨了些,好在庄岩知道照顾她的感受,栓柱也是个争气的。
她就轻声告诉芸姑姑道,你今日不用留在东小院守夜了,左右还有青芽和绿萼呢:“姑姑带着栓柱回家去,好好给他料理料理脸上的伤口再歇一歇,后日一早再回来当差吧。”
单只说栓柱捉了人后、很是聪明的没将人带回韩宅来,这便值得厚赏不是?
而她这些日子又从不曾吝啬赏给栓柱的银子,如今她再能赏给这娘儿俩的,也就是放这娘儿俩一日假了。
芸姑姑娘儿俩连声道谢,又跟韩宓告过退后,便拉着手走了;青芽却是忍不住悄声问道,姑娘方才怎么不问问栓柱,那小厮究竟是谁家派来的。
韩宓不由得笑了:“你忘了栓柱说过,他根本就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这才将人送到庄世子那里去了?”
而今庄岩既然正在她家正房的东书房里,想来等他和她父亲说过话,便会来给她解释一切了,她又何必着急?
……这之后也不过是两刻钟的工夫,王妈妈果然又来东小院请韩宓去正房说话了。
“什么?岩哥哥你说另外那小厮……竟然是他们家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