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自览,轻轻抬手扶了扶鬓边的芙蓉,微微侧首看向身旁侍奉的子衿道:“抱琴与司棋如何呢?”子衿微蹙眉道:“抱琴倒还好,只司棋昨儿那一跪着实伤了筋骨,温太医说需要静养数月,万事注意些,方能不落下病根儿。”我不易察觉的微微蹙眉,然后道:“既是这样,那便让司棋好好的将养着,不需急着来伺候,让与她同屋的侍书平日里多照顾些,到底是花一般的年纪,若是落下病根儿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子衿微微垂首道:“主子放心,奴婢已然安排好了。”说完抬手担忧地看着我道:“只主子这伤,也是不轻的。”我浅笑道:“不轻?这还拜她们所赐,如今把自个儿送到了安静地,倒也舍了我们难得的清净。”子衿有些蹙眉道:“虽是如此,只紫云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给主子施了手,不说司棋她们,就是奴婢心中也是为主子抱屈。”我缓缓侧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淡然的笑道:“在我眼中,你是个极稳重的,办事最是牢靠,你的心我明白,只一样……”我深深看向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在这宫中就能受得了一切起伏风浪,包括屈辱,任春秋一代君主勾践,为了东山再起,都能忍辱为奴,卧薪尝胆,伺机待发,更何况我们呢?再者,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眼看郑昭仪那般跋扈,不也一样忍得么?”说完我起身离座,缓缓走向案边,抚弄瓶中的几枝芍药道:“这宫中的人都有太多的苦楚,谁不是从屈辱中走出来的。”说着我凝神看着开的正艳的芍药道:“她们能等得,我也能等得。”子衿款款拂礼道:“主子说的是,是奴婢沉不住气了。”我缓缓转身扶起她道:“我需要你陪着我等到那日。”子衿抬首与我相望,眼中坚定道:“奴婢也愿追随主子到那日。”我深深地点了点头笑道:“好。”然后整理了心绪道:“好了,咱们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走吧。”子衿垂首笑道:“是。”
来到椒房殿,刚一踏进殿门口便听到里面尖酸的声音道“原来她们姊妹多嚣张,走在路上好大的排场,就是那些个奴才一个个的都长足了脸面,巴不得横着走呢。”话音刚落,便听另一人讽刺的笑道:“呵呵,昨儿个人家还不是那般张狂的没了样子,今儿个一转眼,倒果真是风水轮流转,一个成了最低等的少使,拘在北苑那野草都不愿意长,鸟都不愿意落脚的地去,另一个就是怀着个龙裔也不过是被禁足的下场,可见是老天长了眼呢。”说完便听得一阵刺耳的笑声,我微不可见的蹙眉了一下,与身侧的子衿对视一眼,然后缓步走了进去,宫人同时高声宣道:“赵美人到。”殿中的声音顿时减了不少,待我进了去,方看到皇后娘娘与郑昭仪还未到,就连班姐姐的位子也是空的,只有卫采女,还有梁五官,姚顺常,余保林和秦良使坐于位上,刚刚说话的正是梁五官和姚顺常,而卫采女则一个人小心翼翼地坐在末尾,低垂着头,像是被遗忘的人。
众人见到我,皆起身离座拂礼道:“臣妾给赵美人请安。”我温然一笑忙道:“各位姐姐们快请起吧,妹妹都快担不起了。”梁五官与姚顺常对视笑一下,立刻起了身,其他人也跟着起了身。等都坐定,姚顺常便恭维的笑道:“美人果然是最和气的性子,待我们这些个姐妹也是好的。”我还未说话,便听梁五官讽刺笑道:“可不是么,和美人一比,**殿和兰林宫那位可是真真没个度量,哦,对了,瞧瞧我说错了。”说着梁五官拿着绢子捂了嘴轻笑道:“如今哪还有兰林宫的主子,不过是北苑的一个低等宫人罢了,呵呵呵……”我心下微微有点不适,但面上还是笑着道:“妹妹原本进宫比各位姐姐晚,心下希望各位姐姐提点,姐姐们也莫再如此夸赞妹妹,妹妹着实不敢当。”姚顺常笑着道:“美人莫再这般自谦,谁不知美人在这宫中是深得圣宠,可是平日里待人却是最谦和有礼的,昨儿个为着美人受屈,就是怀着龙裔一向眼高于顶的**殿那位不也被禁了足不让出来么,可见陛下对美人的宠爱极深啊。”梁五官笑着道:“哎哟,就算是不禁足,不拘禁,这昨儿个在花苑里当着那么多宫人被陛下如此训斥,要搁了我,我也不好意思出来,可不得躲在自己个儿宫里恨不得挖个地钻进去,免得那脸面都快要丢光了。”说完姚顺常也跟着幸灾乐祸的笑着,而那余保林则是一副看戏的表情,只眼观眼心观心不说话,秦良使则是只轻轻啜了一口茶,似是听不到什么一般。这时我听着这不加掩饰的讽刺和幸灾乐祸,心下也有些不愠,但面上只是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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