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床栏,慢慢地站起身来,可手刚离开床栏,想要往前走一步时,却忽觉一阵头晕眼花,双腿虚浮无力,她一个没支持住,身子前倾,软倒了下去。
却说那屋外的刘偲是何等的耳聪目明,虽隔着两间屋子,却仍然听到了里间的响动。刘偲只神色一变,赶忙朝屋内奔去。
行至里间,却正见泉瞳玥面色惨白的软倒在地,嘴里微微喘息,胸脯上下起伏,看上去十分辛苦。
刘偲心中一窒,赶忙上前将泉瞳玥打横抱了起来,正托着她刚站起身,却觉怀中人儿十分轻盈,只怕比那羽毛儿也不逞多让,根本不占得几两重。
刘偲小心翼翼地将泉瞳玥抱回床上,又扯了被褥来盖,末了以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十分柔和地道:“玥儿,你想做什么?是渴了?还是饿了?想喝粥吗?”
泉瞳玥因在病中,头重脑热,眼中氤氲朦胧,看人几乎都有重影,根本无法辨识此人是谁,一时间,只觉当时从冰冷的地板上落入温暖的胸怀时,整个人都熨帖了。而此时这人在她耳边,轻柔的几近呢喃的声音,好听的令她心颤……
她蠕动着樱唇,微弱出声道:“水,表哥……我”
刘偲听到她那细弱如奶猫一般的声音,身体一酥,只觉自个儿的心都要化成一滩水了。可当他听清了泉瞳玥在说什么之后,只觉被浇了个透心凉。刘偲脸色变了几变,顿了片刻,终究是忍了下来。
刘偲放开了泉瞳玥,起身走到桌边,为她倒了杯水,继而走回床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扶了起来,让她靠在自个儿的肩头,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杯子递到她的唇边。
此时的泉瞳玥十分孱弱,根本没得什么气力,只能偎着刘偲,她的嘴唇努力地动了一动,却没喝到多少,大半的水都顺着她的下巴,沿着脖颈,流入了那因睡了许久而微微敞开的衣襟里了。刘偲倒也十分耐烦,取了一方帕子来,轻轻为她擦拭着。
此时的泉瞳玥意识并不清醒,因着喝不到水,她不满地舔了舔唇,刘偲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一抹嫣红,不由得想起多日夜里的那些旖旎遐思的梦境来……
刘偲点漆似的眸子蓦地变得幽暗深邃,呼吸也渐渐急促……
罢了,反正他是一定要娶怀中的人儿,思及此,刘偲自也不顾及什么男女有别、男女大防了!
刘偲抬手将泉瞳玥喝剩的水一仰头全倒进了自个儿的嘴里,而后倾身覆上了泉瞳玥的樱唇,将自己嘴里的水一点一点地渡给她。
因在病中,没有什么力气的泉瞳玥,只能依附着这温暖湿润的薄唇带给她的水源,她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末了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才作罢。
刘偲本就是个气血旺盛的少年,正直对女子好奇的年纪,他哪里受得住这般诱惑,可眼下玥儿正生着病,他又怎能趁人之危?
此时的刘偲,内心起伏十分的大,正是血气上涌之时,又不敢乱动,少不得只能生生受了这甜蜜的折磨,好半响后,泉瞳玥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
不知过了多久,泉瞳玥终于清醒了过来,她抬眼望向窗外,已是暮色渐至,竟是睡了这般久吗?泉瞳玥思忖着,正要起身,却听到桌边椅子上站起一人,朝她走过来。
“醒了吗?可好些了?”一只冰凉的大掌伸了过来,覆在她的额头上。
泉瞳玥抬头看去,眼前这名眉目清朗、鼻梁高挺、薄唇微微带笑,身穿松竹书院特有的天青色长衫,高大清瘦的男子,不是她的景彦表哥又是谁?
泉瞳玥忆起先前那朦胧的梦境……脸色蓦地变得酡红,她怎会做这般羞耻的梦来?
泉瞳玥十分庆幸,正是病中,纵使害羞也不会被察觉出来。
隔了好半响,泉瞳玥才恢复平静,啜喏地道:“表哥,先前是你过来照顾我?”
怀景彦闻言,蹙起眉头,他下了学刚刚从书院过来,才将将坐下罢了。
不过他在进来之前,却听莲儿提起,那刘偲今日曾带了覃夫子来为表妹看诊。思及此,怀景彦抚着泉瞳玥的额头,淡淡地道:“嗯,自然是你表哥,除了我,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