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飞不甘心什么呢?不能与弟兄们继续奋斗,不能看见镜北军大捷,好像,他还连媳妇都没取上呢,还有,竟然欠了阮如虹那样大一份人情,最终也没还上!
老子连女人都没睡过就要死了,阎罗王可要在下辈子好好补偿我啊……
可看着看着,似乎他临死前的眼神里,又有那么一丝释然在里头,好歹也是为了抵挡外入者的侵略,而死在这片土地上……
这些镜北军哪里见得如此惨烈的场面?自然拼死上前,他们好似越杀越多一般,倒下一批还补上一批,虽然敌众我寡,相差悬殊,可镜北军却是人人豁出命去,以一敌百,白刹将士简直被杀到怕了,正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些个将士也是忠义,眼见将军双双死在地上,哪里肯就此罢手,一个二个就要以命搏命,却被那些个黥面杀手拦在后面,杀手们甚至还拿出武器来,但凡有人上前一步,就砍他一脚,有手伸出来,就砍他一肢,简直拿人当牲口一逗弄围堵。霎时间,西城门满地尸身与肢体,竟是不知,这地上的手脚究竟是白刹将士的,还是镜北将士的?
其后清皇慢慢打马上前,一脸不耐地道:“玩够了没?赶紧都处理了,耽误本皇时间。”
于是乎,西城门陷落,阮如虹与王鹏飞各带的五千人统统被杀,无一人幸免。
既然清除了路上的“障碍”,那清皇自是将白刹大军引入城中,一时间,西城门陷落,白刹军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往城中进发,却见街道中央有人拦住去路。
那人正是旈偲,他端坐于马上,面上玄铁泛着幽幽冷光,他手上抱着一坛子酒,隔出老远都能闻到淳厚的酒香味,旈偲拍开泥封。蓦地出手除去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星眉朗目,五官清隽,面冠如玉,颠倒众生的脸来。
旈偲翘起一丝嘴角笑道:“我在自家酒楼寻了一坛好酒,正愁没人又没酒菜,万般无奈,只好独自酌饮,可巧你们就来了,倒也好,我正好杀他成百上千个人,权当下酒菜罢了。”
那清皇打马上前,笑道:“莫道如此眼熟呢!原来我知你是谁:永乐城有名的魔头,刘偲,刘子倾。我说的对也不对?你告诉我,真正的镜北王究竟在何处?”
那刘偲也笑道:“我也想起你是谁了,当年咱两个还有同窗之谊呢,我说的可对传闻中十分忠厚有礼的段文清,吏部段大人?”
那清皇神色一凛,冷冷一笑:“刘公子真真儿是好记性,连我等无名小辈都记得这样清楚,本皇好生佩服。”
“你潜藏在我镜朝多年,倒是有几分本事,那三十万石粮草,也是你做的手脚吧?我若是早些儿知道你是这样的一条狗,当年就该杀了你,一劳永逸。”
那清皇嗤笑道:“那本皇还真要多谢刘公子手下留情了。”
两人虽是旧识,可也没得甚多交集,场面话说个一二也就罢了,接下来该打就打,该杀就杀。
刘偲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将那酒坛子随意一抛,抽出腰间长剑,纵身一跃,眼看着就要刺到清皇,斜旁却冲出数百名高手将清皇团团围住。
刘偲生生调转了方向,足尖在三尺青锋上借力,一个纵跃,就立在了道旁的屋顶上。
原来这帮子黥面杀手,正是先前将他生擒,又给他钉入蚀骨钉,害他功力尽失,之后费了好些功夫才恢复的那帮子人。
刘偲心下一凉,对方人多势众,他根本就打不过,壹哥那帮子人还不回来!他怕是要扛不住了……呵……想不到啊想不到,今天竟然真就是他的死期了。
不过,死又有何惧?也不过就是脖子上多了个碗大的疤,大不了等他托了生,十八年后再去找玥儿罢了。只不过,到时候就该轮到玥儿不认他了……
那杀手倒也不客气,也纷纷跃上屋檐,那铁钩子就好似如针附磁一般,一直贴着他打,那刘偲也懒得跟铁钩缠斗,毕竟是吃过圣药的人,他将速度提到了一个极致,众人只见数道残影在眼前一晃而过,这些个杀手饶是功夫高强,见刘偲如此刁滑,一时半会也奈何他不得。
那清皇倒也不急,只径自端坐在马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而身后一众白刹大军与樊伊,哪里就看的明白这些高手过招,见清皇手下捉刘偲不住,以为他们无计可施,只气的破口大骂,火急火燎。
刘偲却是十分清醒,那清皇诡计多端,只怕是在逗引他罢了,派了这样多的高手上来,一门心思要耗他真气,待他力气枯竭之时,再了结了他。
即使如此,刘偲也不敢稍退半步,身后就是他的一切,他是宁愿自己身死,也不能叫他们往前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