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行和小岳进了办公室,便掏出了《行当论》的台本来递给顾舟行。
这个台本是根据古德纲在台上的表演总结出来的,任由所有徒弟随意使用,算是老古对徒弟们的扶持。
顾舟行翻看着台词,沉吟了起来。
他之前也表演过这段相声,还专门潜心进行了一番二次创作,将其变成了现代人更容易接受的版本。
他自认自己的版本比古师兄的版本更好笑,便想让小岳使用自己的版本,但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一来,小岳对古德纲的版本比较熟悉,不易出错,二来自己的版本,更注重自己的表现风格,小岳去表演的话,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
稳妥起见,还是用古德纲版本保险。
粗粗翻看了一遍,顾舟行便将老古的创作思路和手法看明白了,对每个包袱和转折也都做到了心里有数。
然后,两人便开始对起了词。
顾舟行一边捧哏,一边盯着小岳的表演。
小岳对这个台词早已经滚瓜烂熟了,也将老古的表演视频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便自然而然的模仿着老古的表演方式去表演。
对完一遍词,顾舟行点点头,心中轻松了不少,笑道:
“演得不错。小岳,只要你能保持这个状态,演出你师父三五分的效果,这次上台就没问题了。”
虽然小岳演出还有不少小毛病,但顾舟行知道,临近上台的时候,是坚决不能指责,万一他心态不稳,只怕上了台更手忙脚乱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鼓励。
“都是小师叔教得好。”
小岳露出憨厚的笑容来,腼腆的挠挠头,心中这才有了几分自信心。
转瞬到了下午两点,下午场便开始了。
孔景龙第一个登台,先演了一段热热闹闹的《论捧逗》,将场子热了起来。
小岳站在上场门的地方,掀起帘子一角,去眺望着台下乌泱泱的观众。
他咽了咽吐沫,直觉心跳加速,膀胱发胀。
他扭头看着顾舟行,小声道:
“小师叔,我去下厕所。”
顾舟行眉头一扬,没多说什么,只叮嘱到:“早去早回。”
“哎,好嘞。”
他不敢看顾舟行的眼神,小跑着去了厕所。
到了厕所,小岳连忙放了水,站到洗手盆前,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狠狠地冲洗着自己的脸颊,然后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断的喃喃自语道:
“我一定能行,我一定能行!”
重新回到上场门,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偏偏,没过多久,他又一次感到尿意上涌,于是不得不在后台师兄弟们玩味的目光中,又去了一次厕所。
这次回来的时候,孔景龙已经快要演完了,再过两三分钟,便要轮到他和顾舟行上台了。
一想到即将上台,小岳顿时手脚冰凉,脑子一片空白,只觉第一次登台失败的阴影又一次笼罩了他。
他再也控制不在,哭丧着一张脸,对顾舟行道:
“小师叔,我不行,我不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