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下鄂尔多斯萨囊台吉,在美岱召学习佛法三年有余,受诸位喇嘛所托,询问塔布囊为何发兵围困美岱召?”
没想到居然还是一个台吉。
不过孙一知道很多台吉可怜兮兮地只有几十名部众,心里早已不把台吉当回事。
孙一当下高声把要求美岱召遵守天宪的要求详细述说一遍。
萨囊台吉沉下脸说道:“喇嘛们一心向佛,心里只有佛爷,怎么可能接受世俗的规矩!”
孙一正色回答:“那就请喇嘛们离开金国的土地,我们另请高明!”
萨囊台吉冷哼一声:“如果美岱召不答应,塔布囊想要怎样?”
这是要谈崩的节奏。
孙一塔布囊冷笑一声:“那今天就得动用武力了!”
孙一话音未落,城楼上一名僧兵弯弓搭箭瞄准孙一。
琪琪格立刻催马挡在孙一马前;闷蛋立刻举起盘龙鸟铳圈住张弓的僧兵。
萨囊扭头厉声斥责那名僧兵,“我和塔布囊正在说话,谁要你多事?”
自作多情的僧兵灰溜溜地垂下弓箭,王闷蛋随即放下鸟铳。
萨囊台吉对着孙一忽然笑出声来:“塔布囊的话骗骗小孩子还行。难道塔布囊还指望战马能跳上城墙吗?塔布囊打算动武,可是却用错了人手!塔布囊非要围困美岱召,美岱召里有粮有井,大家僵持个几个月,又能有什么用呢?”
孙一不由得对萨囊台吉另眼相看。这家伙居然懂得打仗,说实话这些骑兵就是虚张声势用的。
孙一也笑道:“请问萨囊台吉,你怎么懂打仗?”
二人之间气氛瞬间缓和。
萨囊回答:“我十七岁就出任鄂尔多斯济农的大臣,自然知晓这些动刀动枪的事。”
鄂尔多斯部不同于蒙古其它部众,由于守护着成吉思汗的白宫,他们的首领不称“汗”,称“济农”,又写作“吉能”,原本是蒙古“副大汗”意思。
萨囊居然十七岁就出任济农的大臣,想来是个老手加高手,孙一估计斗心眼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索性实话实说:
“不瞒萨囊,这些骑兵就是吓唬人的。萨囊,你放着好好的大臣不当,怎么跑到美岱召学习佛法来了?”
萨囊叹口气,回答道:“不瞒塔布囊,自从察哈尔打败了大明金国,鄂尔多斯归降察哈尔,再当大臣实在是没意思。”
二人一个在城下,一个在城上,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天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二人浑不在意,城墙上的众喇嘛面面相觑。
忽然外围的百姓人群一分,一队士兵高唱着走向美岱召。
“兵官拿着指挥刀,
小兵放枪炮。
龙旗一面飘飘,
铜鼓咚咚咚咚敲。
一操再操日日操,
操到身体好。
将来打仗立功劳,
男儿志气高!”
孙一暴汗。
这首《操歌》由孙一传给宁完我,由宁完我传给满洲国汉军,大凌河汉军再加入联军三营,结果三营人人会唱。
这首歌节奏鲜明,特别适合行军。三营一路从九原行军过来,就是一路唱着《操歌》过来。
三营的所有士卒清一色的头盔、护胸、绑腿,军容整齐、士气高昂,步伐凌乱、队形零散,每个士卒透着一股杀气,一看就知道是老兵。
队伍中间一架马车,马车上坐着秦王朱军师和达海博士。
朱军师一身道袍,向两侧百姓频频招手致意。
朱军师的皇室身份象一阵风一样传遍大板升的百姓,百姓们交头接耳:“秦王来了!”,“大明朝老朱家的王爷也逃到草原了!”
孙一向萨囊拱拱手,说道:“我攻城的人马来了,咱俩改天再聊。你是明白人,我劝你一句。美岱召召集来的百姓已经指望不上了。我给你半个时辰,不,我还没吃前晌饭,索性给你一个时辰的考虑时间,美岱召的喇嘛要么接受联邦的规定,要么离开,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说罢孙一打马迎向三营,向尕李广要了一小一大两颗铁雷。
回到城门下,孙一高喊:“萨囊,你看着,好好思量一下美岱召是否能挡住联军的攻击!”
孙一拔出一斤铁雷的发火管,导火索丝丝冒烟,孙一恶作剧地高喊:“这东西叫小男孩!”
孙一远远扔出“小男孩”,一斤铁雷在城墙下“轰”地一声炸开。
孙一再举起五斤铁雷,叫道:“这叫胖子!”
五斤铁雷不能扔,落地会摔裂。孙一拔出发火管,轻轻地将“胖子”丢在马下,拨马就跑。
“胖子”在孙一身后发出一声巨响,平地掀起一股飓风。
城墙上的萨囊脸色顿时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