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上官飞就起床,把换下的血衣一裹,扔进茅坑,然后来到苏婉房门前。
苏婉这一夜又岂能入眠?刘正文的死状分分秒秒缠绕在心头,仇恨――占据她整个身躯。这会儿听到响动,立马开门出来。当她看到上官飞时,不由一阵心酸:为了相公和我们这一家子,他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让我去涉险。看他面色发黄,嘴唇干裂,一定是失血过多,伤痛所至。我若再不听他安排,继续任性妄为,就真的太对不起他了!……
上官飞看着她,心里也很内疚:为了给大人报仇,只得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在风口浪尖上煎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对杀夫仇人,她将如何去承受?……
“师爷……”
“啊。”
“我……准备好了。”
“你……真的准备好了?”
“嗯。真的准备好了,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苏婉虽然面无表情,却目光坚定。
她都有如此强大的内心和决心,上官飞,你还担心什么?…看着苏婉,上官飞更加坚定了信心。
“那好,你过来跟我学一下王者术语和官场论谈。时间很紧,你要速记。”
“好。”
“二夫人你也来学一下。”
“哎。”
王府内这夜也未平静,李道听到罗童二人的禀报,急道:“你们堂堂黑鹰双煞,怎就让他给跑了呢?”
“王爷息怒!那人已中师兄飞刀,跑不了!”童成赶紧说。
“我飞刀上涂的是西域罕见的毒药,至今还没配到解药,所以中我飞刀者无一生还。请王爷放心,他断然活不到明天。”罗一刀也肯定地说。
“你们可看清是何人?”
“看清了,是刘巡案的护卫。”
“嗯,除去了他,倒也削去刘正文的一臂。……”李道想了想又问:“没被人看见吧?”
“我们就是怕被人看见,所以没追。”
“那行了,你们下去休息一会儿吧!”李道这才放心,也打了个哈欠宽衣睡觉。
“王爷,不好了!刘巡案拜府来了!”
李道睡得正香,却被这一嗓门吓醒。
“慌什么?没见王爷正睡着?”司马徒冲着报信的兵丁凶道。
“可是……可是……”那兵丁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你先下去吧!我来通知王爷。”
“是。”门兵下去了。
“来人哪!快给本王更衣。”这时李道在里面叫道。
司马徒进来,一面给他更衣一面说:“王爷可是三朝元老,皇上的老叔,可不能在一个小小巡案面前输了阵势。……您得先发制人,灭灭他的气焰。”
“嗯,先生说得有理。那就让他慢慢等着,我们去书房品品茶。”
上官飞、苏婉几个人在客厅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甚至连个俸茶的侍女都不见。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王府的人呢?”苏婉看着上官飞不解地问?
“还能是怎么回事,刹刹你的威风呗。”上官飞并不着急,小声对苏婉说“你只要拿出圣旨,看他还敢不出来?”
苏婉一听,连忙拿出圣旨递给上官飞。“圣旨下……!李道接旨……”
李道一听,不敢再猫着啦!忙整整衣冠出来接旨。
上官飞打开圣旨宣读:“奉天承云、皇帝诏曰:着新科状元刘正文代天巡狩、体查民情,特赐上方宝剑,如朕亲临,所经之处,各方官员务必协助。若有违抗、犯科者,无须请命,可先斩后奏。钦此!”
“老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道跪接圣旨。
苏婉看到李道,眼冒火星、拳头紧攥,牙咬得“咯吱”作响,恨不能上前一把捏断他的喉管。
上官飞见状,忙收起圣旨递给她,并偷偷踩了她一脚。
苏婉疼得一缩脚,这才醒悟此来的目的。暗调一下心情,慢慢松开拳头,挤出笑脸,来扶李道。“老千岁请起。”
“不知刘大人突然造访,多有待慢,还望莫要放在心上。”
“嗳?臣下不请自到,多有莽撞,还请老千岁海涵。”苏婉应对道。
“刘卿代天巡狩,本王又岂敢怪罪?来来来,快请坐!”
“我家大人刚刚上任,没有厚礼相赠,一点地方土产,还请王爷笑纳。”上官飞拿出
那包过猪头的礼盒,双手奉上。
“刘卿有心了!本王也知你的难处,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李道故作不知,客气地说。
“多谢王爷体恤!”苏婉起身至谢。
“刘卿无须多礼。既然来了,不如就在府中多住几日,也好让本王尽尽地主之谊。”
“这……”苏婉一听,偷偷
瞟了一眼上官飞,见他略略点了一下头,这才说:“那臣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来人!快去打扫几间上房,让钦差大人及家眷门休息。”
“是。”
“王爷如此盛情,实令臣下承惶承恐。……”
“刘卿不必不安,本王也是有事相求。”
“哦?何事?……”苏婉
紧张地问。
“你们小王爷呢?”李道冲着下人们问。
“在书房。不是王爷令他禁足的吗?”一个下人答道。
“哦……是啊!”李道转脸对苏婉说:“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太不让我省心了!……快去,把他叫过来给刘卿陪罪。”
“陪罪?……”苏婉还真摸不着头脑。
“那日大街上,听说为了一个卖艺女子,还跟刘卿大打出手。……多亏刘卿手下留情,本王在这里谢过了!”
“啊?……”苏婉一下子惊呆了。
上官飞也吓坏了,直埋怨自己早该想到,他们口中的小王爷肯定就是李道的儿子。……这下麻烦了,要是让他认出来,就全完了
!……
“孩儿见过父王!”李成天进得堂来,先给李道见礼。
“成天,还不快过去见过巡案大人,给他陪个不是?”
“刘巡案?”李成天一听“巡案”两字,火‘噌’的就上来了,盯着苏婉脑火地说:“刘巡案,你可还记得小王?”
“成天!不得无礼!”李道一见,赶忙喝斥
。又对苏婉陪笑说:“本王老来得子,娇惯成性。都怪本王疏于管教,还望刘卿不要见怪。”李道又冲李成天一瞪眼,“还不给刘大人陪个不是?”
“我给他陪不是?打我那笔账还没跟他算呢?……”李成天气坏了。
“放肆!刘卿不辞劳苦,来我汝阳办差,你不协助,
反而给他惹事,难道不该打吗?”李道斥责道。
李成天也不敢忤逆李道,只好半曲腰身,昂起头,心不甘情不愿的给苏婉行了个礼。
“混账!你这是什么态度?”李道见了,发火道。
上官飞见他没有认出苏婉,稍稍松了一口气,用胳膊肘轻轻一碰直愣神的苏婉。苏婉这
才反应过来,慌忙还礼:“那日不知是小王爷,多有得罪,还望小王爷恕罪。”
“咦?”李成天闻声,看了看苏婉,自语道:“我在哪里见过你呢?……”
一句话把苏婉魂都吓飞了,木然地卡在那里。
“小王爷您都被打了,哪能不认得?”童成一旁接话说。
“是吗?…
…”李成天直犯迷糊。
“既然刘卿与小儿已冰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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