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母子俩伫立了良久,老太君细细看着儿子,内心那块最柔软的地方触动得厉害,连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鹤凡啊,你总算回来了…”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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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得知二爷回了郡公府,早已叫下面人做了一桌好菜,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二爷过来,稍稍一猜想便晓得二爷肯定是先去见了庭贺,果然她刚到庭贺院子便遇上了二爷。
一顿跪拜之后,她又引儿子进了她屋子里,母子俩说说体己话。
桌上的饭菜有些凉了,又着人热了一遍。
“母亲,您的意思是庭贺从是在夜里救回来的?”萧鹤凡讶异地问。
“嗯,是啊,”老太君簌簌道:“你说萧家的孩子怎么这般命苦,那天恰巧是庭深离开的第一晚,怎的庭深一离开,我这另一个孙儿就又出事了呢?老二啊,你说,我们萧家上对得起圣上,下兄友弟恭,家庭和睦,又是谁要害我们萧家至此?”
萧鹤凡听后,心绪澎湃,面上却未显分毫,他沉吟许久,才道:“母亲,你且放宽心,这件事我会着人好好查查。”
老太君深深叹息了一声,“哎…烦心事不说了,你回来是高兴事,我们母子许久未见,好好聊聊,你与老大在外面如何?”
萧鹤凡点头应道:“欸,好。”
老太君年岁已高,萧鹤凡当然只会报喜不报忧。
老太君被萧鹤凡逗得乐不可支,但她心里清楚,这老二就是专门捡好听的给她听。
老太君想了想,便与萧鹤凡提了后院淑玲的事情,“老二啊,你这次回来,是否见一见淑玲?”
萧鹤凡眉峰一挑,直接拒绝道:“不见。”
老太君叹了一声,“这些年都过去了,庭贺都已经这么大了,你还无法原谅淑玲?你们夫妻也快二十年了,究竟是有何过不去的坎?你看你在前线奋战,淑玲却锁在她的后院里专心礼佛,这次庭贺伤成如斯,知晓消息时,竟然连面都未见!你看看,有这样做母亲的么?哎……”
萧鹤凡听到那句‘专心礼佛’,眉头越发蹙得深了,隔了好一会儿才沉沉开口,“母亲,我晓得了。”
老太君气不打一处来,佯装掌掴了记萧鹤凡,“你们呀!一个个,都甭叫我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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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迷离,笼罩着整座郡公府。
萧鹤凡灼了酒,整个人微醺,穿过长廊,远远便听得木鱼敲击的声响,思绪不自觉地飘向了远方。
那时,淑玲与大嫂江俞几乎是同时有孕,老郡公还在世,得知此消息相当高兴,对着江俞半开玩笑得脱口而出,这是萧府上的嫡孙,到时我是老郡公,这小子便是小郡公啊…
此话传到了淑玲耳里,竟然觉得大嫂碍眼起来。
更是心狠地对大嫂下药!
大嫂怀胎只有八个月,未到时日便要生产,淑玲也吓傻了,当晚,两人几乎同时进入了产房。淑玲的生产日子就是那几日,瓜熟落地,当晚便生了下来,大嫂却没那么幸运了,难产。
生了三天三夜,才将庭深生下来。
而大嫂也生伤了身体,从此缠绵于榻上,在庭深三岁时最终病逝。
而大嫂会突发临盆,后来萧鹤凡才得知这事与淑玲有关,他当时气疯了,差点便拔刀杀了她!
淑玲出生书香世家,从未想过害过人,真正害了大嫂后,日日不得眠,终究是郁郁寡欢,眼看着瘦弱了很多,大嫂快要离世时,她无法放开心结,每日守着大嫂赎罪。
萧鹤凡知道了淑玲的所作所为,他从未想过自己打心眼里喜欢的女人会是如此蛇蝎,从此他便再不与淑玲亲近,而淑玲因江俞的离世,而背负了一辈子的罪过,日日与佛为伴。
萧鹤凡在他们曾经的屋子前驻足很久,终究没再向前迈进一步。
夜深了,起风了…
萧鹤凡立得浑身发冷了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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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里,一瘦弱的妇人跪在佛前,面前的木鱼声骤然停下,妇人睁开了双眸,岁月似乎特别照顾妇人,并未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她的黑眸清丽漆黑,一眼便能看出过去是个美人儿。
“夫人,二爷在门口站了会,就走了。”说话的是一直跟在淑玲身边的李麽麽。
淑玲眉宇掠过愁容,音色淡淡地回复:“嗯,知道了。”
李麽麽朝着囱口外看了几眼,深深叹息了一声,再看向夫人的背影时,脸上愁云惨淡。
哎——
原是多好的一对璧人,如今却活成这般。
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