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房间里的温度莫名热了几分。
温情的耳根发烫了起来,脸颊红通通的,浑身僵硬地一动不敢动,圆鼓鼓的眼睛微动,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隔了一会儿,耳边传来温润的音色,“情情,我们以后会携手一生,这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放松点。”
温情小脸顿时有些窘迫,呼吸都停滞了下。
虽然知道从决定来到漠北开始就会有这一天,可她到底还是泛起了鸵鸟心态,总觉得这事得情到浓时,氛围感满满之时…
“……你的腿……”不适宜干点什么。
温情话还没说完,就听萧庭深喉间发出一道低沉磁性的笑声,那笑声竟叫温情身上莫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听他语气平稳地说道:“情情,我只是伤了腿,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谁想了?”
萧庭深噎了噎,双眸张开,就见温情猛地弹坐而起,恼羞成怒的眸光朝着他直直扫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
温情喊完,就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一张小脸更红了,“我……我不跟你说了,我……反正也睡不着了,我先梳妆了。”
温情别扭地起身,从他的脚边跨过去,下了地,逃也似的进了内屋,可明明将隔间的门都甩上了,她莫名觉得后背有一双炙热的眼睛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萧庭深眸色漆黑深邃,里面装着的浓浓深情似乎都要化不开了。
那隔间门传来一道有力的碰撞声,却引得他喉间缓缓低笑了起来。
都睡了这么久了,怎的还这般羞涩?
…
温情洗漱换衣时,萧庭深也不睡了。
今日会有饮水宴,凑着早起的时间,萧庭深将复健训练的项目都做了一遍,然后进了内屋清洗,换上温情为他专门定制的新衣。
等他换完新衣时,温情这边也算梳妆得差不多了。
…
正房前的几株树木冬日时还是秃的,此刻已是郁郁葱葱,阳光斑驳点点映照在路面上。
树木之下,萧庭深安坐在轮椅之上,艳阳氤氲着他极美的容貌,眉如墨画,色入春晓,眸若朗星,头戴笼冠,身穿藏青色宽衫大袖,腰系深色帛带,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摆放在腿上,幽邃的双眸望着远方,竟如墨画之中走出来的谪仙。
温情自内室走出,瞬间吸引了萧庭深的注意。
只见她身穿与他同色系衣服,下身则是黄色长裙,腰线与以往的衣衫不同,处理得比较高一些,腰间以淡黄色帛带系着,裙下印染着朵朵兰花,一步一动间兰花似是活了一般,在风中飘舞。
她头上戴着精致的新式头饰,两边垂着蹿成串的小珠子,小珠子的尾部做了与裙子底下花样相仿的兰花,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轻动莲步,那兰花便在她的耳垂边荡漾,发出一阵悦耳的环佩叮咚声。
然而她的妆容却并不厚重,倒显得特别轻薄,像是根本没上妆一般,只在红唇上涂了口脂。
整体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温情被萧庭深这样赤裸裸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她本就是大大方方的女子,这般忸怩倒不像她了。
不过古人云‘女为悦己者容’,她心里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她踱着步子走到他面前,也不见他开口说话,突然故意弯腰,脸凑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道:“怎么?看傻了?”
萧庭深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下,“……”
“是不是很好看?”
萧庭深眼底神色微微波动,微楞了下,回道:“好看。”
“好看就行,好看我就不愁成衣卖出去。”温情自顾自地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笑道。
萧庭深眸色转暗,莫名有种不想带她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的饮水宴了。
这想法只在脑中盘旋了下便扼杀在了摇篮里,两人准备妥当,便去了大门前。
辛岳老早就准备好了马车,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须臾的功夫,马车便踢踢踏踏地往莫长河畔走去。
这还是温情来到漠北后头一回出坞堡。
漠北的经济比北凉城更萧条,穿过的街道更是老旧,路边时不时地会有流民驻足围观他们的高头骏马,难得会有一两间客栈开着门,却是门庭冷落。
温情上车后才问起了萧庭深这次请的是哪些世家贵族,刚开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到后来整个马车里透着沉闷的气氛。
坞堡和街道上的情形相比,已然是好了太多太多了。
温情越看外边的情形,越发坚定一定要将身上衣服打下一片市场的决心。
赚钱才是王道!
七想八想间,马车停在了路边。
莫长河畔已经被底下提早到来的奴仆清扫了一遍,周围用彩带围了起来,萧庭深和温情虽为主家,却身份贵重,姗姗来迟也无人敢诟病。
这与北凉城里参加的饮水宴感觉大不相同。
梁麽麽快步着人安排了屏风,放置在了马车周围,然后在马车边放置了脚踏,笑靥如花地恭敬搀扶着温情从马车上走下来。
温情被这一阵仗闹得蒙圈了,疑惑地看了眼周围被圈得严严实实的屏风。
梁麽麽自从拿了夫人赠送的新衣,现下整颗心都维系着夫人,夫人一个神色便会意到了其中的意思,笑道:“夫人,您与世子同下马车,哪能叫那些粗鄙目光瞧了去?”
温情内心无语了下。
啧。
北凉城都没这么多规矩,到了这漠北规矩倒是越发重了。
温情不及细想,便见身后辛岳将世子抱下马车放进轮椅之中,双膝跪下后为他整理衣裳,等他们仪容得体之时,屏风才被撤了下去。
萧庭深染着温润笑意的双眸看向温情,骨节分明的手指朝着她伸了过来,手心朝上,“夫人,我牵着你一起进去。”
温情对上他漆黑的瞳仁,喉间轻恩了声,便将手放到了他的掌心里。
随即,两人步履不疾不徐地朝着饮水宴里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