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陆续起坐,提起放置在墙壁旁边的一个个巨大箱子,整齐有序地把它们码放在传道台的下方,并双手合十,在焕发着光辉的十字架之前,发誓永远忠于上帝。
地师吩咐人们将那些箱子开启。
一沓沓在外界能够掀起轩然大波的纸钞,随之暴露在彩绘玻璃透析的阳光之下,地师给自己戴上一双白色的手套,缓步走下祭台。
与此同时,他的同伴们为他搬来了一直纯金色的巨大铜盆,地师弯下腰,当着众人的面,把其中一整箱的纸钞全部投入到铜盆里。
然后,他的同伴们往这些易燃的纸张上浇入一点气味浓烈的煤油。
再然后,地师从衣袍里摸出了一包火柴,他擦燃了火柴盒里的一根细小的木条,把那一缕在光尘中跳跃的幼小火苗丢入热烈燃烧的温床。
砰的一声,热烈的篝火腾空而起。
纸张燃烧的速度很是惊人,邪恶浮现在黑色的烟气中,在出现的那一个瞬间,便被教堂内的圣洁的光芒所驱除干净。
地师满意地点点头,再度清点其余箱子里的纸钞,并将这些他视为万恶之源的东西,统统投入到越来越大的火势中去。
没有人觉得可惜,也没有人觉得心疼。
就连一万块钱有多厚都不知道的强子,在潜移默化的感染下,也都觉得那些东西应该烧掉,因为它们是有权有势的人控制弱者的一种最为直接的手段和工具。
它是比刀剑和枪炮更能杀人的一样凶器。
而一旦摆脱了对于这些纸张的依赖,在浓浓升起的烟雾中,强子似乎觉得自己的担子一下也跟着轻了很多,需要不得不思考的事情变少了...
过去时常给他带来烦恼的焦灼,似乎也跟随着风烟一同退散,因为眼红别人而需要追赶的目标,也都紧跟着消失了。
无形之中,‘进步’成为了一个贬义词。
在这个地方没有人希望‘进步’,因为‘进步’的本身就是欲望的一个代名词,人们拒绝了欲望,也就拒绝了‘进步’,从此无欲无求,从此无忧无虑。
舍弃了箱子的人们背对着浓烟,继续有序地离开了教堂,他们头也不回地加入到外面那片欢快的乐土,仿佛久别重逢那般汇入到那一声声如阳光那般灿烂的欢快歌声中。
天空放晴,白云悠悠。
铜盆里的热火烧了将近一个上午,直到所有标记着等级和价值的字符都被火焰吞噬以后,地师虔诚地捧起一掬圣水,把这些清凉的液体淋洒在火的表层。
于是,火焰熄灭了。
这个穿着道袍的男人轻声宣布,罪恶已得到消除。
此时,宾客基本已尽数散去,偌大的教内,只是眨眼之间,就剩下强子、阿莫和小智三人仍然坐在位置上,似乎是无处可去,又似乎是无事可做。
他们没有上缴任何的纸钞,所以,似乎也就买不到地师口中所说的赎罪币,外加上小智忽然间的那么一闹,好像,也就不怎么好意思加入到外面的丰盛午宴。
强子扭过头,眼巴巴地望着门口外边。
耀眼的正午时分,洋溢着轻松愉悦的光景,他的肚皮不自觉地叫唤了几声,而且叫声听起来颇为委屈,就像是在质问坐在旁边的这两个家伙。
还坐在这里愣什么,快出去开饭啊,人家也没说一定非收我们的钱。
喜欢这里也好,不喜欢这里也好,先把肚皮子里的疑难问题解决咯。
吃饱喝足,再决定要去要离,要做什么见得人和不见得人的事情。
“钱,我们没有,”小智忽然又说,“但在上帝面前,一切众生都是平等的…”
“既然平等,那就意味着没有贵贱贫富之分,我们想加入你的乐土。”
“但我们是穷人,我们无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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