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怀着仁慈,不肯释放的剑,最后还是在杀意抵达的时候出鞘,在细碎的风中横穿,切开阴险的骨刀,尔后再切开阴险者的身躯。
绷直的血线浮现在人的体表,仿佛松开的锁链,被禁锢在他体内的血浆,随之汹涌流出,波动的心脏被一剑切开,停息的生命...
亦是死亡的开端。
小孩冷静地从那具正式开始死亡的尸体里拔出了那把戴着面具的剑,仿佛又一次地拔剑出鞘。
由此拉开一场屠杀的序幕。
….
土墙内的篝火缓缓地冷却了下去,黑暗随着死亡和睡眠,渗入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因为恐惧而臣服在他脚下的人们,一个接着一个,就像栽种在旱田里,无力地仰望着天空的野草。
他们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乞求这个杀神一样的小孩可以饶过他们和他们那些还藏在林子里的家人们的性命。
可小强的剑却难以停下。
他似乎是跟恶魔达成了某种协议,在那一段段血腥的教条内,明确规定了,只要杀死多少的人,他就能从恶魔那里得到多少的愉悦和快感。
铁剑击落火星,杀戮的声音,不绝如缕,愧疚的感觉,过目就忘,无法牢记。
混混沌沌的鬼魂,集合在同一章篇幅,凌乱的字符当中,记忆里不时会涌现某个人说过的话…
根据等价交换的原则,有人痛苦,有人则应当快乐才对。
别人越是痛苦,那你不就应该感到越是由衷地快乐么?
....
头疼欲裂,不能理解。
那个懦弱男孩的灵魂在恶魔的业火中咆哮,竭力地试图摆脱恶魔意识对他所进行的洗礼,在那愈发迷糊的意识,他仿佛看到了很多新鲜的亡魂在沸腾的空气里狂乱游走,包括呐喊的声音,包括怒骂的声音,包括哭号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被拉得很长,如墨点在水中发散,如海带般翻飞。
缭乱的思绪交错如麻。
他能够发觉自己的呼吸也都在颤抖,飞溅的血浆泼落在他的身上,就像是浓酸一样腐蚀、挥发,当又一个爬满恐惧的头颅在夜空中横飞的时候,一个幼小的女孩来到了他的面前。
女孩什么话也没有说。
她眼里泛着轻盈的泽光,畏缩且凶恶地望着这个滚烫一样的男孩,似乎因为他刚刚砍掉的那颗头颅,原本是属于她的父亲。
“回来吧。”
她的泪珠掉落在苍凉的地上,用如夜光般破碎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述说。
但他知道,她不是在对他说话,她是在对她的父亲说话,也就是那个被他杀掉的死者,在这个仓皇的世界里,她对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无能为力,只能无力地祈求着,妄想着...
死者可以复生。
男孩瞪大着眼睛,喉咙干涩、喑哑。
他呜咽的声音苦涩,横开的剑刃继续劈开夜色与冷风,指着女孩的人中,再过半尺,这把淌血的长剑便会长驱直入,倏地洞穿她的脑壳。
可他到底没那样做。
那个懦弱的男孩在奋力地对着恶魔的业火大吼,用同等份量的愤怒勒令它住手。
于是,这把在血海里疾行的剑终于是停了下来。
绷直的剑条,刹住急剧的嗡鸣。
愉悦和快乐都被取消了,就连愤怒都被消耗殆尽,随之而来的是,空前巨大的失落和沮丧。
仿佛识途的老马,他低着头,走回了自己的马厩,颓废地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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