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皱着眉抬头:“他有何苦衷?如今东胡宵小势弱,正是国泰民安的时候,他定北侯就是仗着手握兵权,肆意妄为,无视天子威严,目无皇权!”
姜婉宁一愣,不大认同道:“这罪名可就大了,既然皇上早就这样想,何不早早将战洵夜革职查办,要回兵权?驻守北疆要真是这样的肥差,多得是人争前恐后地来山阴关。”
李公公一噎。
姜婉宁便道:“那是因为战洵夜还有用处。‘目无皇权’这种理由,皇上只敢在心底里随便想想,但真把战洵夜召回,他又不放心东胡,所以才在其婚事上做文章。”
李公公投来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挑得这么清楚的眼神。
而帐篷外的战洵夜听到这里,脸早就黑得可怕,眉头紧蹙,薄唇用力地紧抿着。
炉子烧得正旺,放在上面的水壶咕咕冒着热气,姜婉宁拿了帕布,将水壶拿下来,泡了一碗热茶,递到李公公面前。
才说:“有的人把打仗想得太容易了,也有人把与自己无关的人的生死,看得太过轻描淡写。战洵夜做事雷厉风行,却从不开口诉衷肠,这让他吃了不少亏啊。不过,既然将军不开口,我等便替他开口,总不能埋没了将军的一片赤胆忠心。”
李公公投来惊疑的眼神,一副任你如何掰扯都不为所动的表情。
姜婉宁抬手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才说:“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当年打赢胜仗的消息,只有一纸薄薄的军情书传入京中,你们只知少年英雄轻轻松松挑起大梁,带着残余的三万精兵挑战东胡的十万大军,此战一胜,为燕赤国与东胡长达四年多的鏖战,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可你们不知,国公爷一死,军心涣散,所有人都陷入战必死的恐慌中,每日逃兵无数,每个人都想退缩,每个人都想回家。战洵夜也才刚二十二岁,面对父亲战死,他甚至不敢悲痛,不敢在他人面前流一滴泪,因为他知道,只要他露出软弱的一面,镇北军势必会全军覆灭。面对这等死局,他挺身而出站了出来,他是国公爷的儿子,势必要担负起守卫燕赤国的重任!”
李公公双眸微颤。
姜婉宁掷地有声道:“他甚至都没有娶妻!您觉得有什么支撑着他用三万兵力打赢东胡十万大军?是因为他骁勇善战,用兵如神吗?不,就因为他固执,他心中藏着一股气!东胡践踏我燕赤土地,东胡杀我平民百姓,东胡杀我至亲血肉!他咽不下这口气!”
李公公张了张嘴,被这种义薄云天的豪情所震撼。
再开口,已经没有起初质问时的盛气凌人,他道:“那现在……不是一切都过去了吗?”
姜婉宁定了定神,平复了下心情。
先说出了李公公最关心的答案,她道:“将军已经答应皇上赐下的婚事,如果这能使皇上放心,将军没有怨言。”
“这……”李公公听着不是滋味,怎么事情变成了皇上逼迫忠肝义胆的将军,强娶他人了?
这若是传出去,民心何在?
怕是会被天下人耻笑!
“不过,”姜婉宁话锋一转,递上一封密信,道,“这是山阴关最新的军情,还需要劳烦李公公回京后一同呈给皇上,东胡没有皇上想象中的安分守己,将军一旦离开山阴关,东胡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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