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启东到达风陵渡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风陵渡的历史悠久,从黄帝战蚩尤起,风陵渡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虽是兵家必争之地,连通三省的重要渡口,却没有修筑兵城驻守,只有一帮巡检兵丁在渡口‘收刮’来往客商行人的‘钱袋’
文启东到渡口时,已有一支小商队,还有一些小商贩,等着渡河了
等待渡河的人,看又来了一个道士,还是赶着一辆马车的道士,有急于过河的,就向前挤了挤,想先上船
渡口巡检的兵丁,不光只是收费,还需要维持安全次序
一看那些挑担的小贩向前挤,立即挥舞起手中鞭子,没有抽人,只是凭空挥的“啪啪”响,嘴上喝道:
“玛德,都给我站好,不要挤,不听话的不准上船……”
在巡检兵丁的吆喝声中,人群又安静下来,等着渡船的靠岸
文启东的马车停在最后,也不急着赶路,晚一会渡河也没啥
看文启东这个道士也等着渡河,两个负责收钱的兵丁走了过来
“道士,哪里来的……”
一个跨刀的兵丁上前来问话
“无量天尊,贫道自蒲城而来……”
“哦,蒲城……,要过河吗,过河要交渡河钱……”
“无量天尊,贫道乃方外之人,也要付渡河钱吗?”
“你这道士,出家人就不用掏钱啦,告诉你,这个渡口除了那些官老爷不用出钱,其他人都不免费
不用废话,过河费,渡船每人二十文,马匹一百文,马车五百文,加上晋王爷和福王爷的派捐……
道士你要交一两七钱银子,快拿钱,爷忙着呢……”
好家伙,这过河费收的,要是穷人没钱的,还过不起河了
这下知道渡口为何不见几个流民了,没钱过河,又没吃的,流民都待不住啊
还有,这两个王爷的派捐是什么‘鬼’,难道渡口是官府和两位王爷共同‘管理’!
文启东没有再去‘计较’,装作一脸‘肉疼’的样子,在包袱里摸了半天,才掏出几块碎银和一串铜钱,数了又数后,面露不情愿的给了收钱的兵丁
唉……,没办法,这世道,‘神仙’出门也得‘苟’着呀!,要是装逼摆阔,又得麻烦‘显露仙法’,不然,说不得就会挨刀进黄河‘喂鱼’
收了渡河费,两个兵丁也不再和文启东啰嗦,转身走向下一个来人
由于不急,没去争位子,等到文启东过河已是第三船了,长十来米宽五六米的渡船,文启东一匹马一辆车,就把船上的面积占了一小半,从这一点看,要了自己一两多银子也不是太过分
坐人工桨橹为动力的木船,文启东还是第一次,体验很新奇
初春咋暖还寒的天气,撑船和摇橹的汉子,只穿一件破烂的无袖夹衫,满脸‘沟壑’黑红的脸庞,筋骨分明却有点显瘦的臂膀,蓬松的半长裤下是辨不出肤色的光脚
船夫、木船、流水…..,配上两岸的黄土塬,活脱脱一副独特的山水画卷……
当然,这样的山水画面,配标题的话,只能是,《风陵渡的船夫》,说不定以后能和《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相媲美
过了黄河就是潼关,文启东站在高高的山坡上,远望关中的门户潼关,记起了元曲《山坡羊.潼关怀古》,尤其是最后一句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对这句话,以前是靠想象,然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叹
现在,不用想象了,真实的‘画面’望眼就是
潼关前的大道上,来往的行人,一半以上都是衣衫褴褛的流民,这些流民,有东行的有西去的,不管是东行还是西去,都是一脸的茫然和绝望神色
文启东是要向东行,东行到洛阳,然后再过黄河就是怀庆府
一路上,赶着马车独行的道士,还衣着华贵,吸不吸引人…..
遇到那些拖家带口,有老有少的流民还好一些,要是遇到三五一伙的壮年流民,那如同饿狼般的眼神,能盯得人发毛
好在天色还亮,走的又是官道,时不时飞马而过的官差,拥有武力护卫的商队,压制住了那些‘饿狼’扑上来的欲望
明朝的道路是真不好走,特别是身下的木制马车,走不多远就得给车轴上油,要不然辕马都拉的费劲
更不能容忍的是,没有润滑油后,车轴的摩擦声,简直就是‘音波攻击’,能让人听得心烦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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