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大权在握,其实他已经逐渐失去了对朝堂的掌控。
听到自己的心腹太监王承恩的禀报,崇祯平复了一下心中的火气,语气不善的说道:“宣他们进来。”
值守太监领旨出殿,片刻后,太监迎着两位阁臣走了进来。
俩人一前一后走到御案前,领头的周道登首先向崇祯见礼:“臣,拜见皇上,皇上圣安。”
跟在后面的次辅韩爌,也赶紧向坐在御案后的崇祯行礼。
“周先生、韩先生,两位老先生免礼。”
让两位内阁大臣起身后,本来应该如以前一样赐座的,可今天朱由检却没有说给两人赐座的话,自顾看着手上的奏折。
皇帝不赐座,明显是有所不满,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和朱由检比起了耐性。
一炷香的时间后,小年轻的朱由检先沉不住气了,对着自己的首辅和次辅带着怒气说道:“九边几镇都在闹响,户部没有银子,河道总督却运不来粮,两位先生身为辅臣,说说吧,该怎么办……。”
首辅周道登是抓阄进入内阁的,是有名的周迷糊,听到皇帝的怒火,抬头看了看皇帝,头一低,回奏道:“请皇上圣裁。”
对这位自己选上来首辅,朱由检早就不满意了,当初要不是急于罢免阉党当政时的首辅黄立极,以及其他几名阉党大臣,他也不会用抓阄的方式选拔内阁成员。
由于做藩王时,不能结交大臣,朱由检对朝中的众臣是两眼一抹黑,当皇上一年来,都是大臣们说谁好,他就进行任用。
事实证明,朝中大臣的嘴里就没有实话,推荐出来的首辅周道登,简直就是无能的代名词。
首辅靠不住,朱由检把目光看向次辅韩爌,通过几个月的接触,朱由检知道自己的这位次辅还是有一点能力的。
天启年间就做过内阁首辅的韩爌,没有让朱由检失望,用平稳的语声向崇祯回奏道:“九边的军饷,到了地方后,被层层克扣,朝廷需要派一名大臣前去安抚。
现在当务之急是宁夏和延绥两镇,这两镇欠响日久,宁夏边镇已经有过兵乱,只有及时补足欠响,才能稳定两镇的局势。
连着两年大旱,运河苏北段水量不足,由于河道淤塞,大的漕船无法通行,今年的秋粮要是不能及时运抵京城,再过一个月,运河封冻后,京城的粮价还会上涨。
这些都是急务,等税赋到京再去办,怕是时间来不及了,请……,请皇上发内帑五十万两,以解当务之急。”
韩爌之所以不提辽东和宣府、大同等镇,急切的让皇帝先给宁夏、延绥两镇发军饷,是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两处边镇,已经处于兵乱和民乱的危险边缘。
但这些话不能明说,眼前的皇帝,可是个性子急躁爱面子的主,现在朝臣都是以歌功颂德来敷衍皇帝,自己要是在皇帝面前说,会爆发兵乱和民乱,岂不是在否定皇帝一年来的勤政……。
几经沉浮的韩次辅,已经没有了刚做官时,那种为生民立命的使命感,现在做事时,首先想到的就是明哲保身!。
朱由校没有听出韩次辅话中的危机,他只听到了请发内帑这几个字,这是几个现在让他很敏感的字。
半年前,他对请发内帑的请求还很爽快,半年后,他已经害怕朝臣们说请发内帑,只因内帑快空了。
天启皇帝费了好大的劲,才攒下的那点银子,未满一年的时间,就被他的继任者弟弟花光了。
最近,每次牵扯到银子的事,朝堂上都是吵成一片,要是朱由检不拨内帑,要做的事就会不了了之。
这次也不例外,由于要花内帑的银子,朱由检和自己的两位辅臣商讨了半天,也没定下可行的结果。
朱由检想让自己的首辅和次辅自己去搞银子,而俩人却盯着他的内帑不放,最后,朱由检只好挥手打发走了俩人。
人走了,事情还得解决,大量的奏折还得批阅。
心烦意乱的朱由检,强打精神,又拿起一本奏折,继续自己的勤政工作。
奏折看到一半,朱由检刚压下去的怒火又升腾了起来。
“岂有此理,这是怎么了,一个道士也能横行乡里无人可制,难道真的是仗着皇家的封号为所欲为?。还自己建了一座城,一个道士,他哪来的钱……?”
朱由检看到的奏折,正是修武史县令,揭发文启东是阉党余孽的奏本。
那天王县丞的话,史县令虽然当时嗤之以鼻,可事后,得到了大笔的卖地钱以后,史县令起了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