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继续说:“古总,你也是只有小溪一个女儿,我下边说这些话,你没有必要联系到咱们家。”
古桥点了点头。陈无遇接着说:“东方晓只有一个女儿,其实,对甄观很看重,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对待。这些年,甄观工作上的我行我素,生活的放荡不羁,交往朋友三教九流,花钱办事从不算计,都和东方晓的支持有关。”
而后,陈无遇看了看古桥,继续说:“但我个人的观点是,甄观虽然依靠东方晓,但思想和品质却是相对独立的。这么说,如果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个人,是个大孝子,是真孝顺。在这一点上,我自愧不如。”
古桥微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听陈无遇独自说了一会。而后,他睁开眼睛,说道:“小陈,很多时候,人都要在无奈中做出选择。而这种选择,往往是存在严重缺陷的。虽然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但我今天还是想,请你有空和小莲说说,这个人不适合她。”
陈无遇知道,古桥能和他说这话,肯定是已经和古采莲说过了,没有说通。就在他思考着古桥的话时,古桥又接着说:“有两个情况,你可能还不知道。一是东方晓对你也调查了多年,当然,不止东方晓,可能很多人都很关注你。而调查的一个重点,就是这么多年,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你去年说要离开项目,我忍痛割爱的原因。二是东方晓可能要出事,大事。我当初同意甄观和小莲交往,其实和东方晓在不在位,没有任何关系。反倒是他的存在,一直是我放心不下的原因。如果甄观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我是不会在意其他的。这么说,你明白吗?”
陈无遇点了点头,说了这么一句话:“古总,还有个情况,估计你还不知道。”
古桥看了看陈无遇,陈无遇接着说:“甄观可能不会纠缠小莲,但如果不结束他和小莲之间的交往,后边会怎么发展,也不好说。”
古桥似乎有些不明白,也说了这个情况。他说,昨天晚上,我回家,小莲哭了一晚上。我和你嫂子怎么劝都不顶用。后来才知道,是甄观给她发信息,说是不愿意交往了。本来,这不交往了,正好。但很多话,我不能给小莲说,这是纪律。对你,是内部同志,你虽然离开了项目,但你是经过政审的,可以把有些情况及时告诉你。有时候,感情这事,真的说不清。说了这些,又问道:“小陈,你觉得有什么好办法吗?”
陈无遇笑着说:“小莲是博士,高级知识分子。我就是个中专生,你觉得我能说服娃吗?”
古桥无奈地说:“我不是指说服,而是其他办法。只要孩子能迈过这个坎,我就放心了。”
陈无遇想了想,便说:“你如果同意,那我就自己操作了。至于什么办法,你也不要多问。总之,你就什么都不知道,让一切正常发展。用不了多久,一定会让小莲平静地度过这一关的。”
古桥笑着站起来,手搭在陈无遇的肩膀上,说了句:“老哥就靠你了。”
陈无遇也是那种从来不给自己留退路的人。但他确实已经想好办法,只是现在不能说,一说,可能就不灵了。
这件大事就暂时告一段落。古桥又问起陈小溪体能测试的情况。陈无遇说,他已经在定点医院带孩子做了全面测试,最近也加强锻炼身体,估计没有问题。说话间,古桥又问了句:“小马回西海了?”
陈无遇点了点头,他知道,古桥对自己和龙小马的过往很了解,便没有多说。只听古桥说,一年前,龙首长专门给我打了电话,也是我关心不够,没有让小马在长安城过上舒心的生活。说起这件事,少不了,将来还要给老龙道歉的。
说完,陈无遇又说了句:“古总,我想最近去趟京都,过几天,就是秦博士的三周年忌日了。”
听到这话,古桥转过身去,看了看窗外的南山,那依稀可见的苍松翠柏之中,似乎屹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世界智库理事长秦唐,消瘦而智慧的头颅,突出的颧骨,茶色镜片之后那双审视世界的眼睛清晰地浮现浮现在他的眼前。
古桥叹息了一声,依然看着窗外,说道,秦博士去世时,“大同一号”正在攻关阶段,我没有去送他一程。今天18号,20号的事,没有其他重要安排,我们19号就一起去吧!你提前提醒一下我。我们的机票你来定,就不要告诉其他人了。陈无遇说了声“明白”,又对古桥说,如果没有其他事,自己就先走了。古桥依然没有回头,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吧!
此刻,一行老泪正顺着这位叱咤风云的商界巨擘的眼角流下,插在腰间的双手没有去擦,染黑的大背头中有几根白发,整个身体有些抖动,他想他的老战友了。
古桥关于东方晓的话,陈无遇也有耳闻,但今天这么一说,便可以基本确认了。不知道那个叫甄观的记者,听了这些,将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