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原本平静深邃的一汪水,就这样被沈幼芙丢下的石子荡漾出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至于这石子能不能掀起浪,沈幼芙暂时还没有把握。
不过,她的道理很简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教我规矩,我就教他做人……
可惜她还没等到验收成果,就险些被一件事情打乱了计划。
京安城府衙来人了!
……准确的说,是贺家来人了。
沈幼芙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太详细地交代该如何处置族老。反正她最多出行十天八天,按照敬亭公子当时所说,关族老十天八天完全不成问题。
而且敬亭公子的意思,可是完全看她沈幼芙脸色行事,她说关着就关着,说放了就放了。
可这一次,府衙却遇到了一点难事,府衙老爷连忙上门求告贺知州贺老爷,贺老爷又连忙去问敬亭公子……
总之,问了一圈,大家都拿不了主意。
因为这件事,是沈老夫人亲自找上了府衙,希望此事大事化小就此作罢!
沈老夫人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思这样做的呢?又是不是碍于家族的压力,所以不得不这样做的呢?
总之是难住了一众人。
贺敬亭更是拖延了一天,专程去求教叶伦公子,最终得到叶伦公子的一句点拨:“去问过沈七小姐自己的意思不就行了?她若不便跟她祖母对着干,问过之后,由你们出面做这个恶人——恩!对了,就这样办!沈七小姐一定会感谢你们的。”
连叶伦也这么说,贺敬亭立刻从府衙抓来一个衙役。二人快马加鞭往许家来找沈幼芙。
打着府衙的旗号,这二人立刻就见到了沈幼芙。
见面三眼两语说清楚了这件事之后,沈幼芙爽快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人先关着,如果不嫌占地方的话,那就等我回去再说。”
府衙大牢里什么都没有,就是有地方!
听见沈幼芙这个回答,贺敬亭打从内心深处佩服叶伦!他简直就是狐狸和猴子的合体。真不愧是在宫里混过日子的。拿捏人心,简直一绝!
不过他很快就将叶伦从脑海中驱散,因为眼前的沈幼芙才是最重要的。
佳人就在眼前。贺敬亭心里有不少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隔了半天,才轻声问出一句:“幼芙小姐在外祖家,过得可还算顺心?”
沈幼芙正寻思着让这两人快些离开呢!
她要在许家教别人做人。自然不能给人留下把柄。要知道其实这些天她也伪装得十分辛苦……现在这贺敬亭一来,要是再传出她与贺敬亭的绯闻……搞不好又要前功尽弃了!
“恩。挺好!多谢敬亭公子惦记!”沈幼芙一边频频向花厅外看去,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
贺敬亭却不知这许家如斯恐怖,他听说沈幼芙过得挺好,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酸意。
自从她离了京安城。才两三日的功夫,他就觉得京安城中少了什么。
可她却过得很好……
贺敬亭微醋道:“许家再好,也是外祖……我前几日路过沈家米铺。见生意已经冷落多了,幼芙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瞧瞧?”
沈幼芙心不在焉。当然不曾留意贺敬亭语气中的酸味。
至于沈家米铺生意凋零,那也是难免——本来二老爷要是收米回去,这生意还能旺个半年。现在米都卖得差不多见底了,来的人自然也就少了。
沈幼芙“嗯”了一声,继续看着外面:“多谢公子,公子有心了,等诗会结束我就回去。”
诗会?
贺敬亭听见这两个字,醋意更浓——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沈幼芙的外祖许家,在来之前他就听说了一些。据说是书香世家,而且这一次主持诗会的麓安书院山人,正是沈幼芙的外祖父!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不辞而别又不知归期!
诗会上有那么多青年俊彦,就等着在诗会上大放异彩呢。等诗会结束之后……谁还记得他贺敬亭是那根葱啊!?
不行,回去要好好打听一下,他也要来参加这诗会才是!
不过呢,若论武,京安城的同龄人里,恐怕只有易浩然能与他相较。如论文的话……还是回去同叶伦商量一番,最好把他也骗来,这样才可万无一失!
打定主意之后,贺敬亭便不在纠缠——与其争取眼前这点时间,不如一举拿下诗会。
他想到到时候沈幼芙和她们全家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时候再接近幼芙小姐,必然十拿九稳了!
贺敬亭喜滋滋地告辞了。
沈幼芙松了一口气,她虽爱财,但最不擅长与这些权贵公子打交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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