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伦乘着马车,从闹市中穿过。
今日前往贺敬亭家里,可能是在京安城的最后一次相聚了。
说起来也真是没缘分。自己刚刚定居再此,贺敬亭那个家伙,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京里的事情——那把剑显然是送到严相的心上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快松口,准了贺家回京。
只是谁又知道,这一次回京任职,究竟是好是坏呢!
叶伦侧卧在马车之中,手里拿了根从翠悲山攀折的今年的新柳枝——这个就当给贺敬亭的送别礼物吧!
想象着贺敬亭又要骂自己小气……叶伦闲闲散散地笑着,却忽听外头一阵嘈杂。
他坐起身子,用手撩开车帘一看。
只见整条街道满目疮痍,惨不忍睹。街道两边的摊位都被撞得乱七八糟,还有不少行人摔倒在地,更有不少人扯着嗓子叫骂。
“有马车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道这里人多,还不管好自己的马,看看这整条街全被一辆车毁了。依我说这跟行凶杀人有什么两样!”
这人的说法立刻引起了一阵共鸣。毕竟被砸了摊子的人心中难免愤怒。
但也有人只是摇摇头道:“也不尽然!你们不记得了?上次卖灯笼的老头突然病倒,还是一个过路马车送他去了医馆,也是好人多嘛!”
这事似乎知道的人也不少,大家听了觉得很有些道理,有几人附和称是。
一时众人也不再骂了。
“更何况,马车惊了,车里的人才是最倒霉的吧?”
“可不是呢!方才我听见车里尖叫,是个年岁不大的姑娘。那叫声,真是惨啊!嗷嗷的,跟狼一样!”
“但愿那马车能早点停下,否则万一撞上什么,恐怕是要车毁人亡的。”
叶伦随便听了一耳朵,一开始还觉得民风淳朴——这些人说出什么样儿的话,都是真正的民生道理。让他觉得听起来十分受益。
可后来听说马车里传来惨叫……
许是那人形容的太过形象了——导致他脑海中一下就浮现出沈七小姐的脸。
“元宝。快点追上去,看看前面的马车怎么回事?”
元宝正远远看着前头那马车的背影呢,听见公子这么一道命令。知道执拗不过,只能扬起鞭子追上去。
原本元宝以为肯定追不上,毕竟对方的马都惊了。
可后来跑了一段,却发现前头的马不是什么好马。所以就算疯跑起来,其实也没有多快。
“公子。那就在眼前了,咱们现在……要做什么?”
元宝三五鞭子就已经赶到了那辆马车的身后。对方马不好,车也不怎么样,这么一段路程疯跑下来。眼看就要散架了。
叶伦从马车中探出半个身子,显然也看见了对方危在旦夕的状况——原本他只是因为马车中可能是熟人,才想上来关心一下。
不过现在看来。不管这车里是谁,如果再不快点停下来。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元宝,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车停下来?”叶伦一本正经地盯着那辆车,“要不,咱们撞上去试试?”
元宝差点没从车上跳下去!
撞上去只能将对方撞死,撞死了倒是的确能停下来啊!
叶伦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行,他摸摸下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把车驶过去,跟她们并排,快一点,来不及了!”
元宝立刻服从命令……比起让他撞上去,这个命令显然仁慈多了。
元宝跟着叶伦走遍各地,所以驾车的技术还算不错。他挥舞着鞭子加快了速度,又拉着缰绳扭转方向,一下子便将叶伦的马车紧紧靠在了那辆马车一侧。
两车几乎是一个速度向前奔驰着。
叶伦已经彻底钻出马车外了,他就在元宝的身后,对着旁边喊道:“你们的车已经快要散架了,想要活命,唯有现在就跳过来!”
叶伦这话一出,不但是元宝,就连旁边的车夫也惊呆了!
马惊了、车散了、撞上了,固然是难逃一死……可从一辆车上往另一辆车上跳,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万一没跳过去?
不光死,恐怕还会死得很难看。
就连他这个当车夫的,也不是很有把握就能跳得过去,更何况,车里可是小姐啊!
车夫的心里近乎绝望。他本以为,敢追上来的一定是个武功高强的人,说不定一下就能飞身跃上小红马,然后将其制住。可现在,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
他多希望小红马现在能跑累,然后跑不动了就自己停下,可他脚下的木辀,裂开得几乎一碰就要断了,就算小红马会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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