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刘康借口刘奭身体欠安,劝了两句,刘奭反是不加理会,执意寻梅,众人也只得唯唯喏喏跟随其后。
第二日天放了晴,可顶风冒雪的刘奭却突然冷热交替、卧床不起;政君听得消息,一面赶去温室殿照顾圣体,一面忙传召太医令切脉。太医令切过脉,列了一具方子,交由下手按方取药;此后,政君每日亲自喂药,侍奉羹汤。如此精调细养两月,那刘奭总不见病态好转,还时常吐出几口鲜血,隐隐有了要翘辫子的态势。
转眼进了正月。
沉疾把刘奭折磨得身疲力尽,他渐渐感到自己离大限不远;于是他趁着头脑尚清楚之时,召了众臣御前训示。
那是正月中旬的一夜,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奉常、廷尉、治粟内史、典客、郎中令、少府、卫尉、太仆、宗正等官员密匝匝站了一屋。
刘奭先检点了诸人,然后按照官职所辖,一一训了话,最后又翻出景帝改立胶东王刘彻为储的旧事来。
当列三公九卿混到各自的位置,哪个不是手段狠毒、绵里藏针的主儿?众人见刘奭故意借典探问,个个三缄其口,不表意见。
刘奭见状,只能撑着病躯,质问群臣道:“自高祖立汉以来,立嫡立长的观念已沦肌浃髓,深入人心;可往远了说,尧舜禹,皆是抡才选能而出!朕独问你们一句,太子可有治世之才?”
众人听了,哩哩啰啰的讨论起来。刘奭本自不耐烦,俄见底下一阵骚乱,索性点名道:“太傅,此间数你最了解太子的才干,依你看,太子可有……”
刘奭忽然一阵难受,连连干嗽了几声;旁边的几个舍人瞧了,捶背的捶背,通气的通气,递帕的递帕,端水的端水。胡乱一阵儿后,刘奭从嘴巴上移开帕子;他偷偷看了一眼,果然是一口浓血。
“太傅?”
史丹晓得躲不过了,只能虔诚地跪了下来,道:“回禀陛下!太子论才能、拼德行,确比不上陛下心中所属;可是,太子一向虚怀若谷,善听纳谏。如有贤德的大臣从旁辅佐,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传位人选。”
听史丹谈言微中,刘奭急急又咳了一会儿,“你们全是这样想的?”
众人不敢推戴刘奭心中所属,皆低下头不言语。
刘奭猛地一气,厉声问道:“众爱卿皆是国之栋梁,自当为国筹谋,以民为重;难道你们之中,竟无一人觉得,康儿品行端重,也值得托付大任吗?”
刘奭想要易储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众人有的钳口结舌,有的一脸惊讶。站于队中的王凤噗通一声跪下,又爬着到了刘奭下首方,“陛下!太子以嫡长者立,至今已有十余年;天下皆知太子名号,黔首也归心于太子。任凭康王千好万好,可他终究非百姓心中所愿;陛下身居高堂,或许不知,如今外面已流言塞道;有志之士为国担忧,斗升小民惶恐难安,他们皆以为太子有动摇之意!陛下,您得为百姓着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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