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兵如一条游动的银龙,过了护城桥,便如水银泻地一样杀奔西秦大军。
而那薛举就像一只旷野中的狼,早已嗅到猎物的味道。他早已命西秦大军在队列前摆出尖木桩以缓对方骑兵的来势,后面依次是弓弩手、盾牌兵、重甲步兵、精锐骑兵,以凹形防御面列队迎战。
殷开山见薛举已有准备,知道偷袭不得,只得改为正面冲锋。但进入了薛举的弓弩手射程内,便失去了先机,弓弦响处,马匹中箭扬蹄奋踢,不知摔落了多少人。这边刘文静指挥着八大总管从侧面包抄却收到了奇效,西秦军渐渐招架不住,纷纷向后撤退。
唐军一路掩杀过去,气势如虹,威不可挡。一直来到了一片一马平川的开阔地——浅水原。这时四面响起了喊杀声,唐军进入了西秦伏兵的包围圈……
李世民和子轩回到了营地,只见李进正神色慌张地等在军营门口。世民下马,李进跑过来,“二殿下,大事不好了!”
世民一惊,“什么事?”
李进道:“刘大人和殷大人率大军迎战薛举,被西秦军队围在了浅水原!”
世民面色一凝,“看来这一仗是败了。”
不多时世民得到战报:唐军半数以上降亡,八大总管中慕容罗睺、蔺兴粲死于乱军之中,李安远、刘弘基被俘。薛举命人收集唐军尸骨垒成高台,以炫兵威。
“薛举老贼!”世民一拳打在大帐内的几案上,鲜血直流。
子轩心疼地拉过他的手,一边包扎一边说:“二殿下,撤军吧。至于薛举,我有办法对付他……”
当刘文静和殷开山耷拉着脑袋来到李世民的大帐,世民强压怒火,“你们回来了?”
二人慌忙跪倒在地,嘣嘣地磕着响头,“属下罪该万死!悔不听殿下之言,愿以死谢罪!”
世民道:“杀不杀你们是皇上的事,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擅自出战?”
殷开山道:“是属下昏了头,以为有机可乘,才主张出战的。”
刘文静抢道:“不,是我下的命令出战,是我立功心切!是我想给皇上看看我和裴寂到底是谁功劳大!”
刘文静的一番话倒让世民的气消了,他理解刘文静的心情,也同情刘文静的处境,他又何尝不知道那裴寂除了溜须拍马,哪立了半点儿战功。
世民走过去扶起刘文静,“刘世叔请起。”
刘文静听世民叫他刘世叔,如今的秦王殿下竟叫着起兵前的称呼,不免泪流满面,“属下不敢当,是属下无能连累了殿下!”
世民道:“不能这么说,毕竟我是一军主帅,前两天你们有军务要请示我,恐怕就是为了出战的事吧?我本已无大碍,却没见你们,是我的错,才造成了今天的失败。”
“不!”刘文静激动地说,“这次的责任由属下一人承担,就是见了皇上,属下也是这般说。殿下是常胜将军,不可因此战有损殿下威名!”
世民道:“这怎么能行,是我的责任就该我来负,我意已决,不要再说了。”
饶是世民这样说了,回到长安却发现刘文静已然给皇上上了一道奏折,揽下了浅水原之败所有的责任。世民要进宫去说清楚,却被子轩拦下:“刘大人已经这样做了,你再去说是你的责任,皇上会怎样想?”
“会怎样想?”世民道,“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我怎么能让别人替我背黑锅?”
子轩道:“皇上会想为什么刘大人要替你背黑锅?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世民哑然,这个他倒是没想过。父皇会这样想?是的,父皇早已不仅仅是父亲,他还是皇上!
朝堂上,对于这次浅水原的失败,李渊没有半点责怪世民,还关心他病是否已痊愈,顺水推舟地将刘文静和殷开山革了职。
下了朝,裴寂陪着皇上来到临湖殿,观看接连的南海、西海、北海的景色。
李渊说:“裴寂,你说刘文静想干什么?这么大一场败仗,主帅没有任何责任,全是他这个副将造成的?他当朕老糊涂了吗?”
裴寂道:“皇上,刘大人这是在维护秦王‘战神’的形象,树立一个没有污点的秦王。”
(作者注:此段中有关战争描写根据《唐史并不如烟》、《历史里的隋唐英雄们》的相关描述改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