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感情,从父皇躺在血泊中的时候,初夏就注意到了,他眸子里的那种冷漠,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没有一丝气息。
不像此刻的他,初夏看到出来,他的眸子中满是心痛,因为她哭了,她的哭让他心痛。
“对不起,对不起!、、、”南宫玄翼喃喃的说着,不知觉间,他靠的更近了,当鼻尖溢绕起他身上熟悉的檀香清香时,一双有力的胳膊已经紧紧的环住了她的身子,将她仔细的护在怀中。
他谁都可以不要,谁都可以舍弃,就是不能放开她,不能!他用力的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肩头,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温暖着他迷失的心灵。
对不起!初夏抬头,脸上晶莹的泪珠,还挂在脸上,泛着水泽折光,对不起,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话,除了加剧内心的歉疚与懊悔,它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我不管你究竟在做什么,就此停手吧!”初夏拂去了脸上的泪珠。
南宫玄翼沉默不语。
初夏伸手抚上了他的后背,好似母亲般安抚着他:“从今以后,我是你最亲的人,任何人也切断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说道这里,初夏不再言语,她希望他自己能想明白,于是一下轻,一下重的轻拍着他,无人再说话。空荡荡的殿内,两人都缩在这个角落里,微弱的烛光在一摇一摆的跳跃着,忽然,从开着的窗口挂进来一阵强风,那可怜的烛火,被刮得东倒西歪,眼看就要被吹灭了。
窗外,黑压压的天空变成了凝重的铅灰色,紧接着,雨点儿啪啪地摔到了地上。刚开始雨点很稀,渐渐地就密起来了。雨愈下愈急,天空中像有无数根银丝在抽曳。殿里的灯光在这样的雨夜中,更显得异乎寻常的混乱失色。
良久,南宫玄翼才开了口:“如果、能以一个、、普通女人的身份做我的皇后,你愿意吗?”
他的话语低沉,如弦重压。
初夏轻叹了一声,扳过他的身子,双手捧起他的脸,逼迫他看着她,他的眸子中充满了伤痕,让她心弦一颤,初夏咬了咬唇瓣,清凉的语音如冰砸人,淡淡溢出:“那是不可能的!相同的血脉如何可以抹杀!”
“血脉不能改变,可是魂魄可以!”
雨夜如惑,烛光卓卓,眼前的男人盯着初夏,目色诡橘变幻,脸上神情更加如魅如迷般,让人看不透。
“你在说些什么?”
魂魄!他是什么意思?一阵雨夜的凉风袭来,初夏顿时觉得寒意阵阵、令人毛骨悚然、、、
门外的雨下的愈发瓢泼,夹杂着几道电闪雷鸣,加剧了屋内诡异的气氛。
沉默的半刻,突兀的传来一声:“国师有事禀告!”
南宫玄翼抱起了初夏,将她放在了床上,他自己走出了内殿。
在他出去后,初夏就紧跟下了床,跟了过去。
国师走进前殿,对着南宫玄翼行了礼,之后说道:“启禀皇上,终于找到合适的躯体了!?”
“什么时候可以举行歃魂血式!”
“只要有了跟能够承载皇后娘娘魂魄的躯体,时辰不是问题!”
南宫玄翼正欲开口,忽然听到内殿,一声轻微的响动,他立刻走了进去。
床上空空如也,没有了初夏的身影。
他的目光恰时的落在窗户之上,虚掩的两半窗户,随风吱呀作响。他清冷的眸子注视着窗户,目光若有似无的瞟动。
殿外,雨正下的大、是萧萧瑟瑟的树叶摇动,雷声从远处轰轰而来、、、
一个身影正在雨夜中狂奔、、、
她要逃,必须逃。
南宫玄翼与国师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魂魄可以交换!?他是想要她跟另外一个人换魂!
天啊!他是疯了!真的疯了!
豆大般的雨点密密麻麻的打在初夏的身上,她毫无知觉,只是这场大雨泛起的水气,弥散在四周让她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四周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天地间都连接成了阴沉的一片。
天上一道闪光落下,初夏看清前方道路的同时,也看到了那一抹令人心寒的明黄。
闪电消失在初夏羸弱苍白的脸上,南宫玄翼手起手落,初夏应声倒在了他的怀里。
夜里,有奴婢进来点了灯。
冰凉透彻的寝殿,才漾出一丝温暖的火光。那火光在纱帐上,嵌出他的影子,南宫玄翼空洞的黑眸一瞠,竟缓缓抬起手来,抚摸上她苍白的脸颊。
女子睡的深沉,均匀的呼吸,眉眼也松懈开来。南宫玄翼坐在床榻边沿,痴痴的望着她,枯坐到雨停,枯坐到夜色阑珊,枯坐到世界再已无半丝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