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让朱高炽躺在床上,准备帮他看看毛病。
虽然说他按照历史来说,现在应该不会出啥大问题。
还是看一看为好,万一有啥蝴蝶效应啥的就麻烦了。
“哪里疼?”李逍问道。
“这儿。”朱高炽指着肚子右下方。
李逍摸了摸,后怕道:“这儿啊应该是急性阑尾炎,还好你挺过来了,不然真是危险!”
急性阑尾炎是要动手术的。
否则没挺过去,人说没就没,不是开玩笑。
这句话倒是把众人吓了一跳,连忙询问有什么解决方法。
“解决方法有就是把肚子划开,把这一段叫阑尾的肠子给割掉取出来,以后就没啥大问题了。”
李逍用手比作手术刀,在朱高炽的圆滚的肚子上比划了一下。
其实,明朝的中医发展十分厉害,已经有简单的外科手术了,当然是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没有这种阑尾手术。
这一动作,吓得朱高炽一大跳,急忙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将肠子取出来呢,绝对不行!”
李逍笑着摇了摇头,“不割也行,不过以后不能胡吃海喝了,特别是不能多喝酒,否则真的会出大问题,下一次你就不一定能挺过去。”
这种问题,死亡几率还是很高的。
“是是是,以后都听你的。”
朱高炽吓得肚皮直颤动,这次是认真的了。
心道,以后还是少吃两块肥肉为妙.
傍晚的夕阳慢慢西沉,金色的余晖洒落在皇宫之下。
如同一层金纱轻轻地覆盖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整个皇宫映得金灿辉煌,熠熠生辉。
皇宫,御书房。
朱元璋正在批改奏疏。
锦衣卫指挥使二虎,走了过来。
二虎拱手道。“陛下,查探到一个消息,燕王世子朱高炽突然病重,朱棣私下派女婿李逍前来救治。”
朱元璋急忙问道。“什么?髙炽如何?”
二虎回道:“现已无大碍,自己好了。”
“那就好。”
朱元璋微微颔首,问道:“那李逍现居何处?”
二虎道:“眼下在燕王府邸住下。”
这段时间,朱元璋是越发的对李逍感兴趣了。
听说孙女婿的医术十分高明,不过老四私下将他喊来,估计也只是为髙炽治病,不打算久留,恐怕呆几日就要走。
“朕倒是想跟这个孙女婿见见面”
朱元璋想了想道:“二虎,你想个法子,既不让李逍知道朕的身份,又能让他多留京城几天,与朕接触接触。”
“这”
二虎当场就愣住了。
既不暴露身份,还能留下来,还要交流。
这怎么能办得到??
李逍也不是普通人啊.
“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到?”
朱元璋微微皱眉。
“臣尽力而为。”
二虎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不要尽力而为,是一定要做到!”
朱元璋不想错过这个李逍来京城的机会,他越是研究之前那化解灾祸的方法,越是觉得李逍此人有大才!
另外,他还要偷偷的了解,李逍究竟是不是传闻的那样子。
一个心系百姓的青天大老爷和造福百姓的良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有亲眼验证才行。
“臣领旨,这就下去想办法。”
二虎只感觉头皮发麻,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陛下,您今日晚上邀请燕王一家用膳,已经到时辰了,燕王和三位皇孙已经在殿里候着。”
这时,一名太监走过来提醒道。
这是入京这些日子,朱元璋主动向朱棣表露亲切之意。
毕竟,朱元璋倾向朱棣的天平,随着李逍的添砖加瓦,已经越来越重。
若是真的要将储君之位给朱棣,还是要推心置腹聊聊。
“摆驾,养心殿。”
朱元璋起身,朝着养心殿走去。
不多时,朱元璋便到了养心殿,御膳房已经准备了一桌子好菜,还特意吩咐,准备了朱棣最爱吃的烧羊肉和椒醋鹅。
“儿臣,参见父皇。”
朱棣略显激动,他早早的就来候着,看到朱元璋到后,立马几步跑来迎接。
这么多年,这还是父皇第一次亲自喊自己吃饭,心道事情怕是已经成了十之七八。
“孙儿见过皇祖父。”
朱高炽三人也十分乖巧的躬身行礼。
“免了免了,今日不行君臣之礼,咱们一家子人坐下来吃顿普普通通的饭。”
朱元璋穿着随意的常服,一边笑着,一边挥手示意几人坐下,气氛显得十分融洽,如同久违不见的父子、爷孙般。
待朱元璋坐下后,朱棣才缓缓坐下。
朱棣显得格外小心,以往这种跟父王单独吃饭的待遇,也就只能大哥朱标有资格。
“父王,听说您最近又犯头疼,睡不好,儿臣特意去买了蜂王蜜核桃膏。”
说着朱棣从掏出一小木盒,道:“这是蜂王蜜,极为难寻,对缓解头疼极为有效。”
这就是今日朱棣一直在外面忙碌的事情,寻这蜂王膏。
“有心了。”
朱元璋笑着接了过来,“老四,其实这些东西宫里都有,不过你这份孝心到了,咱就接着。哎,这是年龄大了的毛病,难治。”
听到这话,朱棣心中十分激动。
之前父王在自己的面前都是说朕,说咱的时候,就代表着亲近,当做家人看待。
“吃啊,别愣着。”
朱元璋挥舞了一下筷子。
看着几个十分紧张的孙子,又看向朱高煦,打趣道:“高煦,听说你胆子大,十三岁就敢上山射虎,现在怎么这么紧张?你怕爷爷啊?难道咱,比那老虎还可怕?”
“不怕。我怕啥,刚才就是有些不习惯。”
朱高煦一听,呦,皇祖父今天说话感觉很亲切啊,很和善啊,似乎也没那么可怕,该吃吃,该喝喝,怕个毛!
说着,他就端起碗来,开始夹菜,扒饭。
有朱高煦打头,朱高炽和朱高燧兄弟两也就放开了很多,也开始吃饭。
不过显然有些冷场。
大家都不知道说啥,高低还是紧张的。
别说这三个孙子了,朱棣自己都有些紧张。
朱棣没想到,自己叱咤草原这么多年,第一次跟父王单独吃饭还能紧张,不过看到朱高煦放开了,也渐渐放松了一些。
朱元璋咧嘴一笑:“有啥不习惯,以后就多来,慢慢就习惯了。不过这南方的饭菜,就怕你们北方住久了吃不惯。”
听到这话,
朱棣心中那个激动啊!
父皇这是要释放信号了么?
什么叫以后常来
意思是咱们以后就把皇宫当家了?
“父皇,儿臣敬你一杯。”
朱棣故作平静的端起酒杯,朱元璋笑着也端了起来。
朱棣放松笑道:“儿臣这些年去了北平,最怀念的就是南京啊,起初儿臣以为是想念南京的气候,风景,美食,后来儿臣才发现,其实儿臣真正想的是父皇啊。”
“咱最近天天听那方孝孺讲孝道。”
朱元璋微微点头,与之碰杯,“你这份孝心,咱看出来了。”
朱棣心中激动不已,一饮而尽。
可放下酒杯,朱元璋的下一句话就让朱棣心情一凉。
“就怕.你不是惦记咱,而是惦记咱屁股下面坐着的那把椅子啊”
朱元璋淡淡一笑道。
他拿捏人心的本事岂是朱棣能比的?
上一句还让朱棣飘起来了,下一句话就让朱棣感到一股凉气从脚后跟涌向脊梁骨,就跟过山车一样刺激。
朱棣急忙道:“父皇,您误会儿臣了。”
朱元璋一笑:“咱可没有误会你,进京这段时间,咱都看在眼里。你爹我还没老,眼睛还亮着呢。”
朱棣悲痛道:“父皇,您也知道,儿臣跟蓝玉不对付,儿臣是担心皇侄子朱允熥上位,无法按住蓝玉,外戚做大,届时蓝玉对儿臣不利,于国家不利。儿臣一片真心,为大明想,为大明计.这也是迫不得已,形势所逼.”
“说得大义凛然.”
朱元璋缓缓放下筷子,道:“但说到底,你还是惦记。”
“儿臣不敢啊。”
朱棣吓得立马跪在地上,道:“误会啊父皇,儿臣现在还记得,在大本堂的时候,您当众耐心教导儿臣读书。‘贤才不备,不足以为治’,儿臣至今还记得此话,牢记于心,时刻提醒自己。在北平,儿臣也是用这句话来治理藩地,都亏得父王的教导,儿臣时刻记得父王往日教导儿臣的点滴。”
朱棣知道父皇正在敲打自己,必须好好应对,便再次打出亲情牌。
“贤才不备,不足以为治。”
朱元璋仔细一回想,自己似乎跟朱棣说过这句话,但时间太久远,也记不太清,道:“你还记得咱给你说的这句话?”
“记得,儿臣不敢忘,时刻勉励自己。”朱棣点头。
“起来吧,咱聊聊家常,搞得这么严肃作甚?”朱元璋道。
朱棣松了口气,坐了下来。
“对了,孙女婿李逍怎么没来,咱可是听说来京城了。”
吃饭间,朱元璋突然提及此事,也算是敲打朱棣,告诉对方,你的一举一动,朕都看在眼里。
朱元璋现在虽然偏向朱棣一些,可他也要防啊。
若是选择朱允炆,他可以不用太防备。
但朱棣的能力太强,若是不防着点,自己能安享晚年么?
另外也要慢慢看看,这个老四与朱标比之如何。
朱元璋之所以如此放心朱标,是因为朱标是真的孝顺自己,有寻常百姓间的父子关系。
“什么都瞒不过父皇的眼睛,是髙炽突然病了,便让李逍来看看。”
朱棣急忙道:“不过父皇您没宣他,儿臣不敢擅自带来,要不,儿臣现在就让高燧将他喊来?”
朱元璋道:“不必了,咱饭都吃了一半,叫人家来作甚?”
朱棣道:“父皇若是相见,儿臣就让他晚走几日.”
朱元璋笑着挥了挥手,“不用,你不在北平,燕王府还有这么多事务,让你这个女婿帮村一下徐妙云,也是该的。”
“是是。”朱棣点了点头。
一番敲打后,接下来的气氛逐渐转向融洽。
“爷爷,你知道么,有一次孙儿去打虎,一下子遇到了两只.”
朱高煦胆子大,喝了几杯酒,就跟朱元璋说起故事来。
“呦,你还有这本事呢。”朱元璋也与交谈。
然后,这个气氛就活络起来了。
有时候饭桌上,是需要有一个这个角色。
兴许是酒喝多了,
朱高煦感觉一泡尿实在是憋不住。
“爷爷,孙儿去方便一下。”
“别急,爷爷跟你一起去。”
朱元璋也感觉有尿意,起身走去,朱高煦跟在后面。
待两人走后,离开大殿。
朱棣深呼一口气。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是被汗水湿透了。
“髙炽,拿快布来给爹擦擦”
“爹,这是心相印卫生纸,吸汗。我手胖,高燧,你来帮爹擦擦。”
朱高燧拿起纸张,在朱棣背后擦了擦,果然比较吸汗,很快就吸干了汗液。
“爹,放松一些.”
朱高炽小声道,他还是第一次见父王如此紧张。
“髙炽等下你多给爷爷说说话.”
朱棣如此吩咐,免得老是被敲打,他这心脏可受不了。
“是。”
“爷爷,我扶着你点,您有些喝醉了。”
朱高煦扶着朱元璋,心中美滋滋的。
瞧瞧,爹吓得那个样子。
再看看我,放松嘛
朱元璋出来透了口气,心中也在思索事情。
他算是看出来了,朱棣的三个儿子各有所长。
髙炽仁厚,性格倒是跟朱标相似,且有通古博今的学识。
甚至朱元璋隐隐觉得,朱高炽跟朱标太像了,不像是朱棣的儿子,反而像是朱标的儿子。
高煦勇武,性格与朱棣相似,却少了些沉稳,不过可以调教,能征善战。
高燧谨慎,善于观察,机敏灵活,也是不可多得的品质。
加上有李逍这个治世之能臣。
这一家,光自家人组成的班底就非常不错。
“高煦啊,爷爷以前小瞧你了,你还是有些才能,不过略显鲁莽了,以后要多给你大哥髙炽学学。”
走路间,朱元璋小声说道。
“谨遵爷爷教诲,爷爷以后说啥,我就做啥!”
朱高煦听到夸赞,有些飘了。
“爷爷,您先。”
来到了茅坑前,朱高煦没有先进去。
“都是男人怕什么,一起来。”
朱元璋笑了笑道。
“好。”
朱高煦也是真不客气,解开裤腰带就往茅坑里钻。
然后,爷孙两并肩尿尿。
有那么一瞬间,朱高煦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随后他就想到,自己上午不是还跟姐夫一起尿尿来者,自己还问他讨诗句来着?
哇,姐夫真是神机妙算,特意给我准备了这首尿尿诗么。
当时他觉得,那尿尿诗有些粗鄙。
但现在来看,姐夫是另有深意啊
对啊,写诗并不是词藻优美,而是要符合场景。
原来姐夫是这个用意!!
“此情此景,我只想吟诗一首。”
朱高煦一边尿尿,一边开口。
“呦?说来听听。”
朱元璋也来了兴趣。
这下,朱高煦更飘了,张口就来:
“我们一起去尿尿,
你,尿出了一条线。
我,泚出了一个坑。”
说完。
茅坑突然安静了。
特别的安静。
朱元璋原本还聚精会神,等待朱高煦的表现。
结果
“你他娘的还真是个猪脑子,什么破诗。”
朱元璋气的一脚就踹在朱高煦的屁股上,朱高煦一个踉跄,差点掉坑里。
他突然想到,好像上次惹皇祖父生气,也是茅坑.
“爷爷,孙儿错了,以后不再念诗.”
朱高煦一缩脑袋求饶。
“你念个破诗也就罢了,你说你尿一个坑,是爷爷老了,只能尿一条线??”
朱元璋气的胡子都飘起来了,又是一脚过去。
“爷爷,错了你尿坑,你尿坑。”
“.”
等朱高煦回来。
身上一身的脚印,略显狼狈。
“高煦,你这是.”
“爹,是我自己在茅坑摔了一跤,没事”
“.”
就如此,虽然有个小插曲,但却反而拉近了距离感。
接下来的吃饭十分融洽。
谈至深夜,朱棣带着三个儿子告别。
朱元璋一场针对朱棣一家的初步考察,就此结束。
那么,剩下的就是针对李逍.
转眼,第二日上午。
燕王府邸外。
李逍在京城跟几个兄弟相处了一日,随后就要告辞。
媳妇都在家念死自己了,必须要回家。
李逍上了马,挥手告别。
“女婿,记得给帮本王给王妃带个平安。”
“姐夫,一路小心。”
“路上不用这么赶,慢慢走”
几人也纷纷招了招手,随后目送李逍离开。
李逍走后,几人便回了屋子。
前天晚上,圣上释放了良好信号。
接下来,这京城怕是一呆,就是很久
“给凝云和岳母大人,带些礼物回去!”
李逍骑着马,并没有着急离去。
而是在街上溜达了几圈。
购置了一些小礼物,回去带给凝云当做惊喜。
虽然已经成婚了,但平日里的小浪漫,小雀喜可是绝对不能少的。
夫妻之间不能因为日子久了,柴米油盐,就成了亲人。
只有不断的给对方浪漫,才能让爱情一直保持新鲜。
花了一个时辰,购置了一些特产,李逍才打算离开。
快马加鞭,很快就从北城门出去。
不过这匹马根本跑不快。
李逍用自己的马已经在驿站,换了这匹马,一路上已经换了好几次,用自己的官印就能随时在官驿换马。
自己还要完全按照原路返回,一路上,以马换马。
直到将原来的自己的那匹宝马给置换回来。
因此,这回去路途算得上固定的,也就给了某些有心人有机可乘的机会。
“驾!驾!驾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
李逍朝着北面一条官道奔驰了数数十里的距离,突然就有种失重的感觉,随后就掉坑了。
没错,是真的掉坑了。
这道路上,有一个大坑。
表面上和路面无疑,实际上是设置了陷阱。
不远处。
两个人从树林里缓缓走了出来。
朱元璋微微皱眉:“二虎,我让你留人,你出了个这个馊主意??”
二虎拱手道:“回陛下,臣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了,无奈之下才.”
二虎话没说完,就被坑里面的嚷嚷声打断。
只见,坑里传来李逍愤怒的嚷嚷声:
“哪个挨千刀,蓝皮炎的,在路上挖了个大坑,摔死爷爷了,沃日你仙人板板”
听到这话。
朱元璋嘴角轻扯,神色显然有些微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