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山前脚刚走,大夫后脚就进了府。
若只是单纯的皮外伤倒也罢了,只是这皮外伤还淬了点毒,是以这伤口反复,压根无法愈合。
“公子?”九月担心得不行,“这伤口又裂开了,之前大夫说过,这毒很是阴狠毒辣,不至于直接取人性命,可是……”
温容辰褪去了外衣坐在桌案前,胳膊上的伤似乎怎么都止不住血,那血色有点不太正常,瞧着有些稀薄。
无论九月如何用力摁住伤口,血色仍是止不住……
“公子?”九月红了眼眶。
温容辰倒是没多大的感觉,这条命要或者不要,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服输,不能服软,毕竟很大程度上,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气的。
关于他的生母,褚环之事,温容辰这辈子都放不下。
九月心知自家公子的心思,是以在这个问题上从不敢规劝。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九月是亲眼瞧见,亲身经历的,所以他知道公子心里又多苦……公子心里的苦,是谁都无法体会的。
“不打紧,这点皮外伤而已。”温容辰面色发白,“比起那些年在佛寺里吃的苦,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九月不敢吭声,死死捂着伤口。
大夫怎么还不来?
“大夫来了!”
外头,管家一声喊,九月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整个人都振奋了。
“大夫,大夫快来!”九月急了,“快看看,我家公子的伤口又裂开了。”
二次开裂的伤口,比第一次更严重,且因着淬了毒的缘故,这会血水止不住的往外涌,所以必须的得小心谨慎的处理,否则一旦失血过多,定会危及性命。
“大夫?”九月忙问,“公子的伤如何?”
老大夫抚着长须,面色有些凝重,“我之前就给大人诊治过,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再让伤口裂开,实在是止血困难,怎么……”
“一时不察。”温容辰轻描淡写的掠过,“能治吗?”
老大夫叹口气,他是大夫,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来这伤绝对不是一时不察,边上的还带着淤青,分明是与人动手所致。
可毕竟是贵人,有些话不敢说也不能多说,只能无奈的轻叹一声,赶紧给人止血。
这血止不住,什么都白搭。
好在,温容辰年轻气盛,身体底子好……
府内忙碌了好一阵,直到大夫出来了,门口的盯梢这才着急忙慌的离开。
乍听的大夫进去了好半晌没出来,且府内闹腾一番,温青山险些拆了这汉王府。
“把话再说一遍。”温青山指着吴理,“再说一遍!”
吴理吓得不轻,“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王八犊子!”温青山破口大骂,“这是要弄死老子的种!”
吴理:“……”
差不多。
“大夫都已经带回来了!”吴理低低的开口。
说是带回来,可对于大夫来说,这就是挟持,吓得大夫那叫一个瑟瑟发抖,左右军士挟他在中间,就这么把人给提了回来。
“说吧!”吴理瞥一眼大夫。
老大夫若不是身体康健,定是要被他给吓得厥过去,“少卿大人、大人伤得不轻,伤口淬毒,一旦出血便不容易凝血,容易失血而亡。”
这话一听,温青山登时踹飞了脚边的花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老大夫慌忙磕头求饶。
温青山这暴脾气一上来,自然是谁也摁不住。
“现下可有性命之忧?”吴理忙问。
老大夫忙摇头,“暂时没有,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这毒较为阴狠毒辣,暂时无法彻底根除,得缓缓而至,待毒全部排出体外,便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好了,你下去吧!”吴理赶紧让人把老大夫带下去,“此事不许告知少卿大人。”
老大夫连连磕头,“是是是!”
待老大夫被带走,吴理轻叹,“王爷莫要担心,公子没事。”
“暂时没事。”温青山又不是傻子,方才大夫说的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余毒未清,这伤口一旦开裂就会血流不止,随时都会失血过多而亡。
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弄死他儿子,于是就下这样的狠招,在背后弄这些手脚,打量着让温容辰死在京城。
吴理垂眸,不敢多言。
好半晌,温青山回过神来,“明日,去一趟摄政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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