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惊讶的问。
自从怜昭仪死后,崔嬷嬷就觉得念清歌的情绪愈发的不对劲儿了。
念清歌望着朦胧的月色,枝叶满树,花草芬芳,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可是后宫之中却是最最不平静的,她叹着气,秀眉紧锁:“那日,皇上要斩断怜昭仪的双手,我一直在想,我若是上前求情,怜昭仪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惨了?皇上许是会给她一个全尸,可是我却并没有求情,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心中好像有一个小恶魔似的,我觉得我变坏了,在宫中数月,我已经被宫中的残忍渐渐的吸收了。”
噩梦终日以来一直缠绕着她细密的心思,她惶惶不安,总觉的怜昭仪的惨死和她息息相关,甚至来说她是直接的凶手,是她借了皇上的手杀掉了怜昭仪。
崔嬷嬷捻起一个素银簪子轻轻的勾着蜡烛里积存的蜡油,幽幽地说:“小主,这并非是小主变坏了,当时的此情此景小主定是吓坏了,哪敢多说一句话,更何况,小主即便是求皇上,依皇上的性子也不会听小主的。”
“不。”念清歌直起身子反驳:“替她求情是我的事,皇上是否仁慈是他的事,可是我连求情的念头都没有,在皇上心里,定是把我当成了坏女人。”
崔嬷嬷淡然一笑,只觉得念清歌可爱:“小主原来是在乎皇上对小主的印象,奴婢看的出来皇上很是疼惜小主呢。”
“有吗?”念清歌有些不大自信:“在我看来,他疼惜的人很多呢。”
‘噗嗤’一声,崔嬷嬷笑了出来:“小主吃醋了呢。”
念清歌小脸儿一红:“才没有。”
忽地。
阁窗外,横空的飞过来一个不明飞行物重重的砸在了窗纱上,那物体太重,直接将窗纱砸了一个窟窿,念清歌离阁窗最近,她只觉得后脑勺钝痛,那东西落了下来。
“唔......”念清歌下意识的用小手抚上了脑袋:“好痛。”
“是谁在外面?”崔嬷嬷犀利的眸子盯着从窗纱前一闪而过的黑色身影。
“小主,奴婢出去看看。”崔嬷嬷说着便要起身,念清歌蹙着眉头压下她的双手:“我也去。”
崔嬷嬷一顿,担心她受凉,毕竟外面还下着雨,不过想了想也不放心她自己在屋子里,于是寻了一把油伞,扶着念清歌一同从内殿走了出去。
雨,哗啦啦的下着。
殿外的琉璃瓦顶上淌着雨水,崔嬷嬷将油伞挡在念清歌的头顶,雨水落在油伞的伞面上泛出闷闷的‘哒哒’的响声。
二人的视线落在旁边阁窗下一个用麻袋包着的东西上,念清歌的声音如雨水般透澈:“崔嬷嬷,你将拿东西取来,我看看是什么。”
崔嬷嬷应着,踮着脚尖寻着水洼浅的地方将拿麻袋取来,递给了念清歌:“小主。”
“恩。”念清歌接过那麻袋,解开,当里面的东西暴露在她眼前时,她泛出恐惧的尖叫声:“啊——”
她吓的连忙将那东西扔到了地上。
崔嬷嬷看去,吓的浑身直冒冷汗。
水洼里躺着的是怜昭仪的那两双断手,血淋淋的干涸的两双断手就那样呈现在她们二人眼前。
“啊——崔......崔嬷嬷。”念清歌的呼吸急促,整个身子哆嗦的不像话,快要哭出来了:“这个......这个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里。”
崔嬷嬷也吓坏了,在宫中这些年还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断手断脚的肢体,说话语无伦次:“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
恰时。
殿外,‘砰’的一声巨响,琉璃殿的门被人狠狠的踹开。
细雨绵绵,压根儿看不清来者何人。
念清歌的精神早已错乱,吓的靠在檀木门框上,双手死死的抓着,闭着眼睛不敢去看,身子颤抖的不像话。
脚步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念清歌的筋骨都软了,双手抱着脑袋,像个小动物似的窝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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