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做人还是做医生,你最后的目标是什么?请认真的回答我。”林宇微微一笑问道,语气不急不缓、不愠不火,却自有一股摄人的威迫,连坐在一旁的王胜利都有些承受不住,更何况是直接面对着林宇的马天夫?
“我,我……”马天夫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有些慌乱了起来。其实他很想用一套冠冕堂皇的话来彰显自己,可是话到嘴边,面对着林宇的眼神,却不由地就咽了回去,回想一下,居然有些不耻于说出口。
“马书记,我希望你能真正地说出你的心里话来,而不是面对公众与上级领导时的那种宣誓表忠心的作秀,好么?”林宇淡淡一笑,随手摆弄着桌子上的酒杯,不再去看马天夫一眼。只不过,他心底下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这个马天夫还是用一套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来糊弄自己,那就意味着这个人真的无可救药了,他会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不再去理会这两个人。
马天夫眼里现出了一丝痛苦的挣扎,不过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挺起了胸膛,“林专家,我只想升官,将来有一个更好的位置,让更多的人恭敬我,围着我,我知道这是虚荣心作祟,但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
这番话说出口,王胜利看着他的眼神就变了,变得有一丝欣赏,也变得有一丝敬佩。说实在的,他这个同学向来诚腑很深,表面上好像看不出什么来,其实一直以来都很有野心,想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去。只不过,他还是头一次看到马天夫居然如此坦城地表露心迹,当着林宇这个小年轻的面儿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种突然间的坦荡与自我,还是很令他敬佩的了。
“呵呵,好,马书记,很高兴听到你的真心话。”林宇点了点头,感到了一丝欣慰,看起来,这个马天夫虽然为人高傲且很功利,但骨子里还是有一种天生的真诚在里面,并不是那种不可救药的人。
不再理会马天夫,而是转过头来望着王胜利,“王局长,我也想问您一个俗套的问题,可以吗?”
“林专家,您但问无妨,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宇甫一转过头来,王胜利就感觉到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简直比面对省级领导的压力都巨大,这也让他心底下一颤,下意识地赶紧坐直了身体问道。
“嗯,我想问您的是,你,当官为什么?在任做什么?退后又想留下什么?”林宇把玩着酒杯,轻轻巧巧地旋转着,温和地点头一笑道。
“我……”王胜利一下就怔在了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其实这个问题确如林宇所说,真的很简单,很俗套,无数党的期刊上都登了无数遍,也有无数个理论探讨和答案,尤其是在当下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不断加强的形势下,更是反来覆去不厌其烦地通过各种方式来拷问各级领导干部,可以说,这些个当领导的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无数场合里说得得嘴皮子都磨薄了一层,可是,今天这个问题由林宇问了出来,突然间就有一种洪钟大鼓振聋发聩的感觉,一下就将王胜利震在了那里,都有些发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如照按照官场的套话,想回答这个问题太简单了,一句全民全意为人民服务就足以概括了。可问题是,真要这么回答,王胜利知道恐怕林宇会当场拂袖而去。因为这个答案根本就不是林宇想要的,换句话说,这个答案根本就不符合王胜利心底真实的想法。
“我,我也想继续升迁,在仕途走得更远。如果有一个更好的位置,我想体现自己的能力,干点事情。不过这是附加的,说到底,权力欲,才是我走进仕途渴望向上升迁最真实的原动力。”王胜利沉思了片刻后,苦笑说道。
不过,这一刻说出了这番话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身上就是一阵轻松,颇有一种好像放上一个很沉重的包袱,或者说是撕下了所有伪装的面具,面对着镜子无比畅快真实的感觉。
“呵呵,好,真的很好。”林宇很是欣慰地看着王胜利,又转头看了马天夫一眼,点了点头,突然间伸出手去,倒掉了两个人杯子里的酒,而后将自己一直玩把着的那满杯的酒各折一半倒进了他们的杯子里。
这也让两个人有些惊诧,不知道林宇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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