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跪到明天。”褚慕卿扶着他的手臂起来,说到底还是心疼他。
韩子箫双脚麻痹,站不稳,褚慕卿半抱着他,“本王同你一起去见皇上。”
韩子箫忙阻止,“别,你与皇上本就不和,再为这事起了争执,怕是会更僵,还是由下官出面。”
褚慕卿道:“那本王与你一同进去,你要怎么解决那便是你的事。”
韩子箫想了想,点头。
褚慕卿吩咐太监进去通报,褚瑞宏能不见韩子箫,但是褚慕卿,即便不情愿他也是要见的。
说是摄政王求见,进来的却是两个人。褚瑞宏板着脸看着手上的折子,“要是为了圣旨的事,两位不必浪费口舌,朕不会改。”
韩子箫偏头望向褚慕卿,“王爷,下官有些事想单独与皇上说。”
褚慕卿明了,对褚瑞宏行了一礼便出了去。
韩子箫看着御案后的褚瑞宏,褚瑞宏却看着手上的折子,“有话快说。”
“微臣恳请皇上另派贤才前去靖安。”
褚瑞宏从折子上抬眼,道:“你以为在朝廷为官是你想如何就如何的?”
“微臣自当遵从皇上旨意办事,但如今微臣身兼摄政王妃,有侍奉王爷之责,不能远调,还请皇上体谅。”
褚瑞宏听到他这句话,眉头蹙起,“韩子箫,你真的变了。”当初韩子箫信誓旦旦地说不愿以男子之身下嫁,更不愿困在摄政王府做一辈子王妃,但如今,初衷早已改变。
韩子箫道:“皇上,世间万物都会变,人也不例外。”
“所以,朕当初对你百般信任,如今变了,也是情理之中。”
韩子箫道:“但总有些是不会变的。”
“什么?”
“过去。过去了的,永远不会变。”韩子箫边回想边道:“当年,微臣在皇上身边伴读,不识公众规矩,常闯祸,皆是皇上为微臣求的情,微臣被罚,皇上也一块陪着受罚。那段时日,微臣记忆犹新。”
褚瑞宏沉默片刻,“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微臣一直想效忠皇上,为皇上排忧解难。”
“说得好听,那你可做到了?”
“微臣无能,为官一年无所作为。但微臣扪心自问,不曾做过有害皇上的事。”韩子箫顿了一顿,“那一次欺骗皇上,确实怀有私心,但说的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微臣愿以性命担保,摄政王对皇上绝无二心,更别说起兵造反。这段时日陵王使了诸多阴谋诡计,皆是由摄政王识破才未酿成大祸,皇上未给出半点赏赐,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疑心,日后朝中大臣谁还敢为皇上效忠?”
褚瑞宏盯着他,“你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朕!”
“微臣不敢,皇上在微臣眼里,除了是一国之君,还是最好的知己,微臣在知己面前向来是有话直说。”
褚瑞宏道:“你以为你这么说,朕就会不计较?”
“微臣所说若是不合情理,皇上大可怪罪,微臣甘愿受罚。”
褚瑞宏撇开目光,闷闷不语。
韩子箫接着道:“皇上可有想过,若是摄政王一心一意为朝廷,为皇上效力,皇上却以怨报德,处处疑心,这么做,应该不应该?”
褚瑞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随即想起那日褚慕卿说过一句话,他说:与其处心积虑夺执政大权,倒不如先学好如何成为一名贤明君主,臣只是暂时执掌六军帅印兵符,并非为了龙椅,这一点,皇上大可放心。待到时机成熟,臣自会将帅印兵符奉上。
难道,真是自己疑心过重?褚瑞宏自嘲地看着韩子箫,“所以,在你眼中,朕就是个昏君。”
“不是。”韩子箫毫不犹豫地道,“皇上为国为民,勤于朝政,日后定能成为明君。至于疑心摄政王之事,微臣觉着摄政王也有过错,他性子孤傲冷僻,为人有些固执,时常不注意皇上的感受办事,皇上疑心他也在情理之中。不单是皇上,微臣起先也以为他觊觎皇位。但入了王府后,才渐渐明白过来,他外冷中热,虽握着重权,但对朝廷和对皇上忠心耿耿,并无半点歹心。望有一天,皇上也和微臣一样明白过来。”
褚瑞宏坐在御案后,久久不语,过了许久,他道:“即便你所说都是真的,但朕将你调去靖安,与这事有何干系?”
韩子箫垂头,“并无干系。”
“那你为何不肯去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