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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舒暖分明感觉到了,他心情很不好,自从他知道她是诺诺后,他每次见了她都表现的很温柔、很亲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沉默、这样冰冷过。
忽然起了大风,被吹动的窗户发出仿佛低泣般的吼声,她打了个寒颤,低头看着地上那丝血迹,忽然有种回到一年前的感觉:
那时,同样是在这里,穆晚晴用玻璃碎片刺伤了自己,反过来诬陷她。
那时,他抱着穆晚晴离开,目光寒冷的令她心颤。
而今,他是否还是那样?她和他的母亲之间,他到底会相信谁?
在原地黯然站了片刻,她终于迈开脚步,稍稍一动,外衣的衣领触动了脖颈处的伤口,她“嘶……”的轻叫一声,掀着衣领朝梳妆台处走去,坐下了,镜子里便清楚的映出她的伤口:
被刀子划伤的那里本来就没愈合,刚刚又被周玉珍抠破了,鲜红的血已经在雪白的肌肤上扩散,像是朵盛开的红莲。
如果不是这处伤刺激了她的知觉,她怕是早已被周玉珍掐死了呢。可是,总是有人这么擅长颠倒黑白……
为了拆散她和天澈,周玉珍真可谓是不择手段了,可她不懂,一年前周玉珍明明看不上她,却也没反对她嫁给天澈,而今,她和他是法律认可的夫妻,她为什么却反而不计代价的要拆散他们。
就因为她和顾延城举行过一次婚礼么?真的是为了保全冷家的颜面么?可是连冷伯伯都说没有关系了,周玉珍真正在乎的到底又是什么?
凄然笑笑,舒暖用棉棒沾了药水为自己止了血,下了楼,直接走到她卧室窗外,找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了那个躺在草坪中的木人。
她俯身捡起,用手指轻轻触摸着那条被摔去一半的左臂,喃喃自语:“木人啊,木人,天澈哥哥说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你就会代替他保护我,现在你的胳膊断了,还怎么代替他保护我呢?”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磁性的声音倏然在身后传来,离她这么近、这么近……
心重重颤了一下,她转回身,他就站在那里,微垂着头,眉眼寂寂的望着她,他眼中那柔和的光芒是什么?可是对她的疼和怜?
“我会保护好你,我的诺诺不再需要别人帮忙来保护了。”冷天澈再向前靠近一分,也将她看的更加清楚:
这个柔弱的小女人正仰着头看他,清亮的、水盈盈的眸子里竟撑着丝丝的委屈与恐惧……她怕他,怕他还像曾经那样委屈她、责备她么?
他没有质问她、没有责备她,甚至对她“伤害”他母亲的事连提都没有提……心中像有块沉甸甸的东西骤然落了地,她眯起眼看着他,轻轻的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他的右手已经伸过来,将她冰凉的小脸捧住。
“让你受委屈了,我的妻子。”
温和的声音扑下来,像是暖暖的春风,而他的神色这么郑重、这么严肃。原来他知道的,原来他从不曾信不过她、从不曾对她失望,原来那时他沉默、他目光冰冷不是因为对她的怨,而是对她的疼……
“……”想说她不委屈,可是嘴唇张开,她竟尝到咸咸的味道,是她的泪水。
“乖,不准哭。”他用手背拭着她的脸蛋,然后轻轻掀开她的衣领,望见那显眼的伤痕,心痛的再说不出一句话。
眼前的他咬着牙、紧凝着黑眸,脸上的精细的肌肉隐隐颤动,看着他这样的模样,舒暖忽然想起十年前来。
那天院里的小胖欺负她,她的发卡被掰断、扣子也被拽去两颗,她清楚的记得他发现她蹲在角落哭时就是这样的表情,恨恨的,那么吓人、又那么令她心疼……
她不知道他对小胖做了什么,后来小胖向她道了歉,以后就再也没欺负过她。
“外面冷,回去吧。”她笑,只要他肯相信她,其他的一切她都能看的很淡。
“好。”他牵起她小手,与他并肩向前走去。
冷小盈回到公司就将不久前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他抛下手里的工作赶了回来,看到的竟然是这意外的一幕。他了解自己的母亲是什么脾气,更了解他的诺诺,他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诺诺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忍无可忍的将母亲推倒……
走进客厅,舒暖第一眼就望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周玉珍,她头上包了一层纱布,看样子伤的不重。
望见自己儿子和舒暖亲密相依的模样,周玉珍又恼又恨,冷冷看着舒暖:“我饿了,你去做饭!”
“好。”
舒暖点头,正要朝厨房走,却被冷天澈拉住:“妈,暖暖受伤了,你想吃什么打电.话叫外卖吧。”
“外卖,外卖!你钱多没地方花是不是?知不知道过日子要节俭?在我们冷家必须要勤俭持家,别总想着红杏出墙、吃里扒外!”
后面这句是说给舒暖听的。
冷天澈看不下去:“妈!”
“天澈。”舒暖松开冷天澈的手,对他使个眼色,然后看向周玉珍:“婆婆,我去做饭。”
不想让天澈夹在其中为难,所以她宁愿服软。她想,一切都会好的,最艰难的时候她都熬了过来,现在这点阻碍、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暗暗给自己打了口气,她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厨房走去。
“嗒、嗒、嗒……”
此时,大厅门口却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舒暖好奇的转身望去,顿时惊讶的顿在原地。
是冷御风,而跟冷御风并肩走进来的是个打扮贵气的中年女人,望见她第一眼,舒暖就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她。
“是你?!”望见这个女人,周玉珍刷的站起来,脸色难看的厉害。
“玉珍……”
中年女人微微吃惊的声音传入耳中,舒暖忽然强烈的觉得,今天会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