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对方一眼,忽然大喝一声:“还不速速让道!?”
那小兵被吓了一跳,枪都差点没拿稳,急急摇头道:“不敢不敢!不过小人无权做决定啊……”
“与你说话也是浪费时间,快把你们守城官长喊过来!”冷遹仗着官衔高,斥诉了对方小兵一遍,对方便屁颠屁颠地赶回城楼去报告了。
冷遹便领着五百多人缓慢朝城门前进,在走到大约距离六十多米的位置,守城的那名队官终于赶到了。
一见到冷遹,那队官眼前便是一亮,暗地里松了口气,急忙用恳求的语气说道:“……雨伯兄……这么大仗势是干啥啊?”
冷遹等人自从入了广东军职后,便刻意与同为安徽老乡的不少巡防营军官有了来往。正所谓老乡与老乡,两眼泪汪汪,许多旧军不少都是多年前从安徽驻防广东的,多年没有返乡,能听到乡音、说说家乡话那都是极好的。因此一来一去,慢慢冷遹众人便与巡防营的不少军官熟悉了。
这守城队官便曾与冷遹喝过酒,有过几次交际,算是熟人。
冷遹上前走近了两步,摆出了一副苦脸,故作委屈道:“他巡警昨日无故捕了我好几个士兵,你不会不知吧?”
队官脸上同样露出了苦涩,轻轻点了点头:“听说了……你那几个士兵还真能打,八个人跟二十多名巡警肉搏还不落下风,最后还跑了俩……就是从俺这门走的!不过御秋啊,俺多一句嘴奉劝一句,虽然那些子巡警不甚地道,不过你这样私自带兵入城与巡警冲突,上头是一定要追究的啊!你还亲自带队,到时候追责下来,你这管带恐怕要当到头了!”
虽然巡警与巡防营同是旧绿营、旧防军等部队改编而来,但本来旧军之间所属不同,彼此也谈不上多有默契。在原来的时候,因为新军高傲,巡防营也不怎么搭理他们。不过自从冷遹等人努力结交安徽老乡后,至少巡防营中的安徽籍官兵们对新军的观点也就改善了许多。
此刻这名守城队官虽然保持着中立,既不想得罪新军也不想得罪巡警,却也难得地跟冷遹说了几句掏心话。
见冷遹不答,那守城队官继续道:“这等事情……还是应该让上官处理,你把这事情上报到总督衙门那里,俺不信巡警那边不放人!还是静一静,先回兵营吧!可千万别把事情闹大咯!”
冷遹却并不领情,冷笑一声高喝道:“我辈当兵,可不是单单为了吃粮的!我辈新军欲外争国格,必先内立人格!现在我们的袍泽兄弟有难,巡警都跑到我们头上拉屎撒尿!我等再不奋起力拼,就毫无人格可言了!这城,我们是进定了!这人,我们是救定了!”
那队官听后神色大变,他有心再劝,冷遹却在他耳边低语一句:“好意我心领了,若是出了事端,你只管往我冷雨伯身上推就是!”
说完,冷遹气势磅礴地将手臂高高举起,朝广州城狠狠下挥,高喝道:“入城!救人!”
冷遹身后众人早就被刚才他的一番豪言所感动,此刻齐声高喝一声,便随着冷遹大步又坚定地朝城门走去。
那守门队官见阻止不了,只能让开了道路,郁闷地狠狠跺了跺脚,心中暗骂‘冷雨伯’不识好歹!
第三标五百多人的部队稳稳地从广州北门进了省城。
路过门洞,冷遹面容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紧握的拳头又紧了几分!
而藏在人群中的赵声眼见冷遹如此临危不乱,处事非常老道,不由得感叹对方经历东南大起义后已快速成熟,能力愈发出众。相比依然莽撞的熊成基和倪映典、变得愈加偏激此刻在东北活动的柏文蔚,冷遹已成赵声手中最有才干的人。
就在同一时间,广州城外北校场第二标军营内第三营管带熊成基也接到了赵声的传信。
熊成基朝信使确认了赵声和冷遹已经出发了,顿时兴奋地高叫一声,一把冲到外面去,喊着召集部队来!
第二标也早知道了巡警欺负新军的事情,不少士兵感同身受也早已不满。
熊成基前后不过花了十几分钟便率领一百七十多人朝广州城进发了!
而同一时间,赵声派出的信使也先后进入了陈炯明、姚雨平、黄兴各路的联络点……
只有隐藏在城外二十余里地之外的挺进队大部还一无所知……
此刻时间是上午十点零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