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复会如此优势的局面,差点就能掌控浙江时,却被陈贼用一次暗杀、一次恐吓而毁于一旦,王东就激愤地握紧了拳头!怒陈贼无耻、恨李柱中实在不争气、哀陶成章死于非命。
当初在光复会内,王东是主张为陶成章报仇,与陈其美决一死战的最坚定鼓吹者。然而不管王东的嗓门子有多大,在当时光复会实际领导人同时也是浙江都督李柱中去意已决的时候,终究还是没用的。而王东也只能坐看光复会快速地分崩离析。
此次有我在,誓与陈贼拼个你死我活!
王东正如此想着,回过头来,却正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陈其美对先生真是太过无礼了!”一个记者打扮,带有日本口音的男子正一脸不忿地站在甲板中央与另一位文质彬彬的清秀男子抱怨,并未注意到船边上有人看了过来。
而那位清秀男子,此刻却似乎并不着恼,好生安慰道:“英士性格有些偏激,对我们也有误会……”
竟是宋教仁!
宋教仁与王东两人虽在十年前曾经见过面,但当初王东在日本短暂留学时二人并未有交集,后来王东回到上海加入光复会后,一直处身国内,与长期在日本活动的宋教仁更是再无来往。
十年下来,宋教仁早就认不出对方了。甚至在宋教仁的脑海中,王东这个名字也都早已遗忘。然而由于宋教仁最近在中国政坛上非常活跃,多次出现在报纸之上,王东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走近了几步,王东心中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宋教仁提到了陈其美的缘故。他故作镇定地来到二人不远的地方,装作观看海景暗中却聆听二人的对话。
“凭什么我们国~民党竞选,在浙江还要受他陈其美的管制?这完全是公然践踏临时约法啊!”此次与宋教仁同行,他的副手北辉次郎却不如宋教仁好脾气,只是对好友的遭遇抱打不平。
“确实如此……不过当前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英士不管怎么说,终归也是同盟会的一员,又是革命的元勋,还是浙江都督。此时此刻,与他还是要考虑以和为贵……况且……”宋教仁自信地笑了笑:“难道离开了浙江,我们国~民党就赢不了了吗?次郎可莫要小看自己啊!”
北辉次郎只能叹了口气,仿佛不解地说道:“同为都督,为何差距却如此之大?”
宋教仁似乎也忽然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此次我等前去江宁,去与文鹿相谈合作,我还想好好了解了解国社党的情况。”
北辉次郎却面露难色道:“钝初……我为国社党员,也必须要信守党规……只能说国社党无意国会参选而已……”
“哈哈哈!”宋教仁摇着头大笑起来:“是我孟浪了!罢了罢了!到了江宁再问他文鹿吧!”
刘继业?一旁偷听的王东心中一跳,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出现眼前。
想到自己的结拜兄长,如今已是江苏都督、眼瞅着将攀升到触手不可及的高度,王东心中顿时就如捣翻了五味醋瓶怪异异的很是难受。
“……最近统一党在北京很活跃……”
王东忽然无心再听下去。他压低了鸭舌帽后,绕过宋教仁二人,快步离开了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