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李逸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轻一挑,其他两位师兄师姐他早有听闻,年纪不小,却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模样,可这位不同,不但在刘明提供的那180名新锐名单中排名前列,而且据说天赋极为出众,号称钟家第四代的领军人物!
彼此握了手,寒暄客气了几句,李逸注意到跟在钟皓晴身后的胡钟月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冲她微微一笑,却转身向着一个身材发福,不笑也像弥勒一样的中年男人伸出了手,
“您一定是郝师兄吧?我听刘明老师提起过您,说您已经尽得师父真传,那一笔山水简直道尽了祖国名山大川的雄奇,瑰丽!”
郝健斌年届五十,勉强名列新京津画派名家之列,是胡瑾泉的大弟子,听到李逸将他抬得如此之高,笑着摇头呵呵了两声,
“不行啊,资质愚鲁,出去都不敢说师父他老人家是我师父,要传师父衣钵还是要靠你和王师弟啊!”
站在一边一副老实巴交乡农模样的王松年一听,连忙客气几句,很不负责任的将接班的重任扔到了李逸头上。
认识之后,大家聚在一起闲扯了一阵,徐凌看看时间,弯腰从沙发上堆着的一堆卷轴里拿了一件,恭恭敬敬的送到了钟皓晴面前,
“师父,这是弟子过去一年最为得意的作品,请你老指点。”
钟皓晴将画平铺在茶几上,李逸伸头一看,是一幅工笔的花鸟纵轴,设色艳丽,浓淡相宜,笔触精细,构图精美,确实是一幅用心之作。
钟皓晴满意的点点头,指点了几处笔力稍显不足的地方,紧跟着,刘淑英也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作品铺开在了茶几上。
原来,拜年还要带自己的作品过来让师父点评,可是没人通知他啊?
“你才学几天?就你那笔字,我看了都觉得丢人,你还敢拿来给大家看?哼!”
胡钟月嫌弃李逸刚才没给她显摆的机会,这会儿看他横竖都不顺眼,自然不会放过打击他的机会。
李逸翻个了白眼,某家现在已经咬着了一只天鹅,虽然是野生的,但是没掰扯清楚之前却不好再招惹你,咱们还是划清界限吧!
很快,连胡钟月的作品都展示完毕,清一色的工笔花鸟作品,大过年的,让人看了很有一种花团锦绣、蒸蒸日上的感觉。
轮到胡瑾泉的弟子展示了,郝建斌将画一展开,李逸就吃了一惊,好一幅泼墨山水!只见那山,远近相宜,浓墨淡彩,那树,郁郁葱葱,繁荣昌盛,和刚刚笔触细腻的工笔花鸟一比,大气蓬勃之势尽显无遗!
然而,和花鸟不同,山水画李逸很是看过几幅精品,这幅画乍一看不错,细看之下,差距就出来了。具体哪里不对他讲不太出来,不过如果和他见过的那几幅相比,这一幅很显然缺少了一种很关键的东西。
李逸琢磨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底气。这幅画的大气是虚的,造作的,而那几幅大家之作,却是因为画家本人心中自有峰峦在,所以磅礴淋漓之势才会跃然纸上!
胡瑾泉看了一眼弟子的作品,心中微微叹息了一声,有些东西,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哪怕你再努力的教,再努力的学,也始终还是不懂!
轮到王松年了,卷轴打开一看,却是一幅临摹的颜真卿的《争座位帖》。
《争座位帖》与《祭侄文稿》、《祭伯文稿》被合称为“颜书三稿”,与王羲之的《兰亭序》并称为“行书双璧”,原稿早已遗失,刻本现存于西安碑林。
李逸目前在研究小篆,偶尔练练楷书,对行书还不甚了了,因此只把眼睛盯住了师父的表情,看他老人家的反应,应该能看出来这幅字到底怎么样。
胡瑾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不过看向字帖的目光却不似刚才那般凌厉,李逸明白,这二师兄最少在书法上是要胜过大师兄的。
看到诸人都展示完毕,胡瑾泉笑道:
“来,李逸给我们写几个字,让我看看有进步没有。”
李逸苦笑一声,不好吧?就他那笔烂字,拿出来几个师兄弟还不要羞与他为伍?
胡瑾泉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道:
“他们都知道你刚学不久,不会笑话你的,来吧,就写几个字,写你这一段时间练的最多的那几个就行。”
好事如胡钟月早就在一边准备好了笔墨纸砚,这会儿更加不客气,直接将中楷狼毫塞到了李逸的手里,
“写吧,小师弟,师姐我是不会笑话你的,我只会鄙视你……”
一群弟子尽皆失笑摇头,大过年的,又不好呵斥,钟皓晴和胡瑾泉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两个书画大家却生了一个性格飞扬跳脱的女儿,看来也只能指望这些弟子继承衣钵了。
李逸润好了笔,略一沉思,一笔一划,凝神静气的在纸上写下了两行方中寓圆,圆中有方的小篆。
“心中自有峰峦在,笔端肆意不让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