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畏惧李植的名头。首辅级别的张四维都挂掉了,满身都是破绽的李植李大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此刻让范弘道害怕的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赵姑娘把他赶下去,那该怎么办?
赵笙鸾的心情更是纠结,一边是“男朋友”,一边是无话不能说的“闺蜜”,两边出现了矛盾,站在中间就十分不好做。
最后赵姑娘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男友是男友,闺蜜是闺蜜,两边各为其主而已。所以各交各的,只要不当着面打起来,她还是两不相帮好了。
此后赵笙鸾主动对范弘道浅浅一笑,试探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没处可去的范弘道当然求之不得,很识趣的也用诗词答道:“得君相聚首,沽酒问谁家。”
这种文青调调十分符合赵姑娘的口味,“那请范先生做客寒舍,今夜秉烛烫酒,促膝长谈。奴家还有很多事情,要向范先生讨教。”
方才因为谈论李植李大人而产生的怪异气氛一扫而空,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暂时忘却了一些东西。
范弘道脑中却忍不住想起一个问题,如果真的只跟赵美人喝酒闲聊一晚上,那到底是禽兽不如呢还是不如禽兽呢?
雪花渐渐地有些密了,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不知走了多久,轿子停住,门帘从外面被掀开,有人禀报道:“到了。”
两人一起下了轿子,便见老鸨子从门内迎了出来,边走边叫道:“好女儿!眼看天黑又下雪,你若再不回来,就要派人去找你了!”
赵笙鸾回应道:“多谢妈妈关心,女儿不是单独出门,能有什么事情,你又何必着急。”
走到跟前,这老鸨子这才发现赵笙鸾旁边站着个年轻士子,看着面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老鸨子一边琢磨,一边流利的改了口风,“李老爷等候你多时了,能不着急么?”
“啊?李老爷驾到了?”赵姑娘吃了一惊,不知怎的有点慌。
范弘道在旁边听出来了,能被她们如此郑重对待的李老爷,八成也就是那位李植李大人了,赵笙鸾赵三姐儿的最大恩客。
老鸨子当着面点出李老爷,很大程度上就是说给范弘道听的,让范弘道这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掂量掂量形势。如果范弘道觉得扛不住李大人,能自动离去最好,免得他们家落下赶客的名声。
至于范弘道范大秀才那当然是装聋作哑了,反正装作没听懂,也不主动说走人。这大晚上的,又是天寒地冻,离开这里后去哪里过夜?
赵三姐儿看了看范弘道,略有些为难。是她主动邀请范弘道过来的,这时候再赶他走有点不够地道。
可是她的居住只有前后两进,前面是接客的,后面是摆宴席和起居的地方,两边东西厢都是下人们的住处,哪有地方安排另行范弘道过夜?
不过后院有两处卧室,一处是客房,但凡有客人过夜都是在这里;另一处是赵姑娘单独自用的,没客人时就在这里起居,相当于私密闺房。
赵笙鸾考虑再三,便对老鸨子道:“也不妨事,我去见李老爷好了,但让范先生去我那房间过夜,来者都是客,不要慢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