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篇 星晨与火辉映 楔子
重症病房里,不知名仪器哔哔跳动声音描画出生命走过轨迹,林安痛苦撑起眼皮,那因皮肤大面积灼烧发炎引起并发性高热烤得如同一锅沸腾浆糊脑浆,生命后一刻,奇迹般地恢复了部分功能——
她醒了过来,身边没有任何一人,甚至连仪器也没有半点反应,让她恍惚以为这是弥留之际错觉。
林安当然不会责怪那些应出现却没出现她生命后一刻人们,虽然有不小遗憾,但她很清楚对福利院长大人来说,打工时间永远如福利院经费一样分毫必争——这当然只是表面理由,以他们对林安性格了解,骄傲如她,永远不会希望自己如此狼狈模样出现亲近人面前。
林安瞳孔动了动,从她所处环境来看,她后舍己为人英勇行为,让爱女侥幸得生大老板喜出望外,以至于她后一刻,竟得以享受到豪华重症病房一游待遇。
好吧,这样一来,起码不用她担心自己嗝屁后留下一屁股债务,甚至她去后,大老板看她这条命份上,或许还可能大发善心对她福利院捐赠一二,也算她这个世界留下后一点遗泽。
“就算没生伟大,起码死得也还算光荣了。”从十二岁起开始**负担起自己生活费用林安有些宽慰。
“……就这么着吧。”
林安心想。
思绪随着模糊视线游移了一会儿,她开始做所有人临死前都会做一件事:回顾自己一生,带着些许遗憾,还包括点点后悔……
早知道结果是这样,她就不会为了那点小九九,硬充英雄冲进火场去搜寻Bss女儿,至少不会逞能,将气窗逃生后一个名额留给自己——
谁知道一路上只见烟熏不见半点火星,是因为火势是墙壁里埋藏管道里蔓延呢?
谁知道往日那看起来坚不可摧承重柱那么不经烧呢?
谁想得到那根承重五十吨横梁,恰巧那一刻达到坍塌临界砸下来呢?
——十二岁像花苞一样初绽萝莉,当然是可爱,坐拥十多家五星级国际连锁酒店大*ss重视和报答,当然也是重要,但再珍贵,又哪里比得上自己生命,值得拿她光明未来去换呢?
这不是卑鄙——哪怕从小生长孤儿院,做是服侍人工作,林安也从不觉得自己卑下低微——
这只是,一个人对自己珍贵生命,一点点,本能自私。
本能里对死亡恐惧和年轻人对于未来冀望,令心底那点遗憾和后悔越发明显起来,林安惆怅又惆怅,觉得自己就像童话中那只怅恨濒死鸟儿,明明有着美妙歌喉和美好未来,却要那一切到来之前孤独死去了,那样哀愁,那样凄美……
“……诶,我只是想做次好事,顺便,谋点好报而已——”
林安视野渐渐模糊起来,光洁天花板变成一片雾状白。
“——好人,没好报啊……啊?”
……
……
剧情走到这里,追悼完自己一生,顺理成章,林安应该爽地去领便当了——
我是说,假如她头顶天花板没有莫名其妙地凹陷下去,变成一个深不可测完全不符合正常世界物理逻辑漩涡状流转不停黑洞……话。
面对这样超自然现象,如果可能话,林安觉得自己包裹纱布下嘴一定是“”型而非“”型,可怜是,发现黑洞突显同一刻,林安感觉身边空气一窒,仿佛陷入到某种比水银还要沉重液体中,又像是被某个不可知绝大意志取代了她身体控制权——
她发现自己如同石雕一样凝固住了,连同周围事物一起,乃至于她眼皮都刚才下垂过程中,依旧保持着欲阖不阖动作,视线以45°斜向上余光,藐视着天花板上居高临下黑洞。
一切光线声音等能够证实她仍处于正常空间存刹那间消失,使得林安无法用任何方式来计算时间流逝慢:
也许是一年,又可能还不到万分之一秒,也许千百年光阴过去了,也可能光才行走了不到一寸……
无数可能和想法思绪里生灭,林安说不清自己此时感受是恐惧还是兴奋,或许是兼而有之,又可能早已超出了言语词汇所能形容范围——
冥冥之中,她等待着某种命定降临。
一片沉寂无声之中,一个博大而未明意志,以一种无法用科学解释方式,她脑海里发出一个莫可名状声音,如此威严庄重,深沉遥远,令她心灵都为之战栗颤抖:
“——濒死而不甘灵魂,以重铸身体,订立契约为代价,汝可愿应承范·克洛诺斯·法兰·法切丝·德梅尔之召唤,成为与他命运相连契约者,完成他冀愿?”
“……喂,这样随便侵犯他人**不好吧”
无数陌生字符林安脑海中闪现,像短促流星一样坠落,挥散,林安一时间像是明白了其中内容,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但这完全不妨碍她及时抓住这转瞬即逝机会,正如她过往从不放弃扼住命运咽喉每一次一样——
“……但不管怎么样,我答应了,呃,以林安之名——”
头顶超自然黑洞漩涡一顿,旋转猛然加,像是吞进了什么,又或是吐出了什么,林安觉得似乎有根看不见线,从自己这里连接到黑洞中心,然后身边一股从未觉察过斥力像是要将她粉身碎骨一样猛然挤压,一种像是要将灵魂都烧灼干净剧痛降临到林安身上,让她以为自己会这瞬间死去,连同灵魂一起。
千钧一发时刻,从黑洞方向传来一股无法形容巨力,仿若神祗意志,牵扯着连接林安那根线,将她拉进漩涡之中——
“位面意志见证下,契约,成立。”
……
……
黎明,梅丽尔王国属斯图亚特大公领境内,落基山脉尾翼东,大公领南部边境城关岩堡里昂。
伴随着扎扎绞盘声,厚重城门扎扎唦唦地刮磨地面青石,不情愿地裂开了一条罅隙,光着膀子上闪着油光力士扛着巨大门闩鱼贯而出,城门终于前后呼应呼喝声中敞开。
城下士兵搬开前夜放城门前鹿角拒马,内墙马道斜坡上也响起了重靴叩击青石声音,带着露水寒风中,换岗士兵与同僚交换了岗位,手中长枪重重顿一顿地面,岩堡上下为之一震。
“——帝国威武”
“——亚拉伯罕大帝万岁”
将明未明天际,启明星高挂东方,遥远落基山麓像高耸脊梁伏兽,盘卧苍茫原野上,阿道夫手搭垛口,站捧盔骑士仆从身前,远眺城关前荒凉原野,将天地分出阴阳天光这一刻降临人间。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阿道夫头也不回。
“预备骑士兰斯特,你晨间训练完成了?”
“是,骑士长大人。”
身后传来声音尤带一丝变声期刚过不久青涩,充满了年轻朝气,这样声音拥有者本不应出现城垛上,然而城头站岗士兵们却目不斜视,没有一人阻拦。
兰斯特来到骑士长背后站定,低下头,带着钢铁手套右手叩击前胸,行了个骑士简礼后,对站骑士长身边骑士仆从微微点头,两人换了个眼风,接过头盔捧臂肘之间,年轻而初显男性刚毅轮廓面部流露出一丝愁绪,静静看着侍从对他致意后退出一段距离,留给两人私语空间。
“……家里信件仍没到,与上一封已经相隔近半年了,”
金发少年预备骑士放低了声音,蔚蓝色眼中对亲人担忧之情纯粹而清澈,如同这旷野上折射晨光露水,
“叔叔,我很担心母亲大人病情。”
长期驻守边境军队,因与神圣帝国交界战略位置,对外信息交流向来有着诸多管制,哪怕是现这样和平时期,即便有着身份上特权和上峰睁只眼闭只眼默许,信使也只能每四五十天往来一次——
这一次接信那个特殊日子刚好过去,等待已久少年期望失落,而上一封家信里透露讯息,经过半年窖酿,挥发出令年轻人忐忑不安味道,仿佛他尚算平静年轻生命里即将有不可知不幸降临。
不安少年对身边崇敬长者倾诉,本能寻求亲情抚慰,却没有发现背对他男人闻言,那贵族圈子中被绿地夫人小姐们私下评为“如苍空之子一般深邃多情”眼中闪过忧郁与复杂神色,与少年极为相似蔚蓝眼眸里温情短暂流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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