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之光,大声说道:“统领,不能再耽搁了!再有片刻,李傕、郭汜大军就能攻破外城,直接杀进皇宫。到那时,他们若是看到我们劫走了天子和太后,绝不会放我们离开,说不定当场就会挥军掩杀过来。他们拥有十几万大军,我们虎啸营即便再勇猛善战,在这十余万大军面前,只怕顷刻之间就会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末将恳请统领立即下令撤军,否则误了主公大事,你我都难逃罪责!”
桓飞闻言神色微变,浓眉微皱,但是银轱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他心中一激灵,浑身不自禁地哆嗦一下。他桓飞什么都不怕,在武威军中历来是特立独行,不受任何人的管束。唯独十分惧怕主公李利,尤其害怕李利笑眯眯地跟他讲道理。每次听着李利给他讲解大道理,他就一个头两个大,痛苦不已,讲到最后他每次都是羞愧难当。恨不能一死了之。
太可怕了!那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折磨,桓飞一辈子都忘不了。只要一想起来,他就会浑身哆嗦,心有余悸。
一念至此,桓飞再不犹豫,也不再贪恋皇宫的奢华和美人了。当即他扬声大喝道:“虎啸营将士听令,立即撤离皇宫,从西门出城!撤。谁敢稍作迟疑,斩———”
“撤,快撤!”终于听到桓飞下令撤军,银轱不禁松了口气,随即大声吆喝道。
“贼军哪里走,留下天子和太后!”正当桓飞带领虎啸营将士大包小包地撤出皇宫,纷纷翻身上马准备离开内城之际。王允带领五千余甲士突然从南门口杀出,迎头拦住虎啸营的去路。
“王允?”桓飞一眼认出挡在南门口的两鬓已斑白的老头就是当朝太师王允。顿时他虎目怒瞪。浓眉紧皱,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若是换做其他人拦在南门口,桓飞必定二话不说,冲上去一锤砸碎他的脑袋。但是王允不是一般人,而且身份还有些特殊,至少对于武威军将领而言,他的身份很特殊。在武威军之中,几位统领级的将领都知道主公李利的妻室之一的任红昌,其实就是王允的义女。或者说是他的侄女。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此番攻打长安城,李利没有亲自领兵攻城。这其中的缘由,即便李利自己不说,可是军中将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最起码的眼力劲还是有的,众将对此早已心知肚明。
因此桓飞此刻看到王允率军挡住去路。神情稍稍犹豫了一下。不过,仅仅是一瞬间的迟疑。
“银轱,看到那个挡在宫门中央的老头了吗?等会儿我军冲出南门时,你拦住他,但不能杀他。记住了,只能拦住他,还要保护他一下,不能让他死在我们武威军手里,否则主公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扭头低声对银轱叮嘱一番,桓飞当即挥动狼牙长锤,驾驭金猊兽急速狂奔,厉声喝道:“弟兄们,随我杀出去!”
“杀———”
虎啸营将士齐声怒喝,策马疾奔地呼啸杀来,俨然没把王允等数千甲士放在眼里,视若无物。
“放箭,给我射死他们!”王允此时赫然是视死如归。面对数千铁骑的冲锋,他居然依旧站在宫门正中间,不躲不避,毫无惧色,高举长剑竭斯底里的下令众将士放箭。
“老头,你这是找死!”一骑当先的桓飞看到王允竟然不躲闪,顿时他勃然大怒,风驰电掣般冲到王允身前,随手一挥圆盾,将王允掀出十余步远,既而在宫门墙角处一屁股跌坐地上。
不过桓飞下手很有分寸,挥出的圆盾只有一分力,宛若用圆盾轻轻推了王允一下。而王允确是不堪一击,连退十余步后,摔在地上全身散架一般,挣扎半天也爬不起来。
没有王允挡在前面碍手碍脚,桓飞恍如天神下凡一般勇不可挡。两丈多长的狼牙大锤一个横扫,就将宫门口的守城甲士打倒一大片,随即他反手一锤,左手盾大力一挥,宫门下的十余名甲士便死伤殆尽。
“给我开!”
“砰———”
扫除宫门下的甲士之后,桓飞暴喝一声,扬起狼牙锤轰然砸在宫门的横拴上。霎时,三根上下并列的硬木门栓应声断碎,沉重的宫门“嘭”地一声全然敞开。随即桓飞率先飞奔而出,而众多虎啸营将士紧随其后飞驰而过,眨眼间便穿过宫门,冲进漆黑如墨的黑暗之中。
银轱留在最后,待将士们先后通过宫门,他用长矛侧背将王允撑坐在墙角上。随即他低声说道:“王允,今日我便看在你的义女是我家主公妻室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否则,刚才桓飞统领一锤就能将你砸得粉身碎骨。赶快出城逃命去吧,就从西门或北门出城,到时候你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号,没有人会为难你。稍有迟疑,等到李傕大军攻打皇宫时,你只怕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好心叮嘱王允一番,银轱不等王允答话,当即打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