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奴才想问,皇上与太妃之间可有嫌隙?”
奕詝一愣,没想到她要问的是这个,自登基以来,他和太妃之间,就一直貌合神离,他心里清楚,只是一提起这事,便烦躁的很。
“这事……”
“皇上不想说,可以不说的。”良慎见奕詝口中迟疑,想必是不便明说。
“说与你听也无妨,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奕詝一笑,“朕登基之前,便知道她曾助老六争储,这便是朕怨她之处;朕登基之后,不曾封她做太后,而只是封了太妃,她以为朕枉顾了这数年的养育之恩,这便是她恨我之处!”
“就这些?”良慎闻言心中倒一松。“皇上自幼被太妃抚养长大,她对皇上和对六爷可有偏差?”
“无有偏差,甚至对朕比对老六还要好。正因为如此,朕一向是她为亲母,一经发现她竟为了替老六谋取储君之位而对朕不利,这才万分伤心,怨恨于她!”
“虽然一同抚养长大,可亲生的总归是亲生的,她帮着亲生的儿子,也没什么错处!”
“你也这么想?”奕詝一阵苦笑,“你既然能想通,朕自然也能想通,说是怨恨,这两年来也淡了,谈不上了,只是自那事起,朕便觉得和太妃生疏的很,朕清楚的知道,朕不是她的亲儿子!”
“那太妃对皇上呢?还怨恨吗?”良慎看着奕詝眼中流转着一种失望与哀伤,他曾经傻傻的以为自己与六爷在太妃心中的地位是一样,谁想到,毕竟亲疏有别!
“恨罢!恨朕不封她为太后,太后与太妃一字之差,一个是后宫中人人敬重的主子,连皇帝皇后都要早晚请安,可太妃,不过是一些寡居的前朝女人而已,早晚是会被紫禁城的凉薄人心所遗忘的!”
“啊,可奴才看太妃也过得很体面啊,哪有说的那么可怜?”
“她体面自然还是为着曾经抚养过朕,况且,她还有亲生的儿子做了亲王,与那些无有尊严无有子嗣的女人,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既然皇上敬重太妃,为什么不封她做太后?”良慎不解。
“你岁数小,怎知这一字之差的厉害?”奕詝爱怜的刮了一下良慎挺翘的鼻尖,“祖宗有规矩,太后有两种,一种是先帝的正宫皇后,便可成为母后皇太后,一种便是当今皇帝的生母,便可称为圣母皇太后,太妃这两样全不占,朕也不好违背了祖宗规矩,册封她做太后!况且——”奕詝顿了顿,深深的看了良慎一眼。
“朕不想让老六太得意!”
良慎看到皇帝眼中的决然和狠戾,他这么看着她,就是呀故意说给她听呢,他要分分钟告诉她,他爱新觉罗·奕詝才是当年那场斗争的赢家,他一路赢到现在!
“皇上说六爷就说六爷,做什么狠狠的看着奴才?奴才与六爷早就没有关系了,从六爷答应娶瓜尔佳氏那刻起,就没有关系了!”良慎想到奕?的欺骗和敷衍,心中还是难平其恨。
“不,该是从你被朕选进宫的那一刻开始!”奕詝霸道的扯过良慎的手紧紧的握着,让她感到手指关节都被攥的生疼生疼的。
良慎抽出手,心中暗暗想着,我跟奕?没关系,跟你也没关系,我迟早是要回去的!
“今日怎么想起问太妃来了?是又有人闲言碎语了,还是太妃刁难你了?”
“没什么,奴才随便问问的。”良慎随便找了个其它话头岔开了太妃的问题,看来太妃对皇上真有不满,那太妃是敌是友也就不好分清了……
且说,恭亲王奕?答应了桂良的婚事,两家一拍即合,六礼都以最快的进程走完,如今还日子皇上也赐下来了,只等着到吉日迎接新人进门便好。
奕?这几日更加辛苦疲累,每日白天面见许多外国洋人,与他们结交,倒也收获不少。再加上担心良慎知道他要娶瓜尔佳氏一定气得够呛,总要寻什么机会见她一面哄哄她,正筹谋着过两日要借口去探望太妃,进宫见良慎一面。
正思来想去之时,门外一阵喧哗,一个身穿碧色骑马装的少女闯了进来,只见她瞪着圆圆的眼睛,脸盘也是团圆的,个子也是小巧玲珑,怒气冲冲的样子,似带着一团煞气。
“瓜尔佳·九琪见过六爷!”那女子原来就是桂良家的九格格,人称九琪的。
“听说王爷不想见我,那我只好自己来见王爷了!顺便给王爷带点好消息,王爷可要听听看?”九琪叉腰玩奕?面前一站,一口气说了这么一串话。
这个九琪,虽然相貌出众,可就是太像她爹,莽撞至极!奕?心中慨叹。